匆匆喫過遲來的午膳,龍影璇和笑天跟着隊伍進京。
回京的隊伍不算浩蕩,卻還是讓人敬畏。
一行人昂首挺胸,步伐整齊,氣勢不凡地出現在京城的大門處。
僅僅隔了一扇城門,京城內外的景象大有不同。
這便是天啓帝所造的大銘國,若是按照現今的國令發展下去,這樣的貧富差距肯定會日漸縮小。
可,誰又會知道新帝能在位多久?
富人當然不想她繼續留下來,新帝在位越久,他們的利益便被剝削得越薄弱。
窮人喜歡現在的凌帝,但單單喜歡並不足夠,他們可沒有錢去支持。
所以,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城門裏,一早就等待着不少人。
看着進來的隊伍,百姓由原來的哽咽,慢慢抽泣起來,最後甚至有不少的人大聲哭啼。
龍瀛喬裝成馬伕,龍影璇和笑天坐的馬車裏,馬伕便是龍瀛。
龍影璇不是不能讓他以其他方式進京,只是龍瀛想以人的身份進京,龍影璇也不勉強。
所有人都知道太上皇死了,誰又會想到他以馬伕的身份進京了呢?
看着四周的百姓,龍瀛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
這些人,有多少是真心,多少假意,他大概也明瞭的,也不會在意。
“皇上,皇上啊!你怎麼拋下臣妾啊?皇上,不可丟下臣妾一個人啊!”
突然,一個披麻戴孝,卻掩蓋不住她絕色容顏的女子,擋在了隊伍的前頭。
沒理會任何人,她越過不少的士兵,一路向前,最後在馬車拉着的棺木上停下。
凌帝登機以來,哪有心情去理會後宮之事,確切來說,是沒有這個空閒。
烏皇后和其他妃子,美人,都直接被忽視在後宮裏,就連她們的稱謂都還沒來得及更改。
烏皇后不承認凌帝,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她現在喊龍瀛還是喊皇帝,並不是太上皇。
“皇上,你爲何要丟下我一人?”烏皇后坐在用來盛放棺木的木板上,抱着棺木,將臉緊緊貼在上面。
一向高貴的她,現在哭成了一個淚人。
在大家看來,她只是一個失去自己最心愛夫君的婦人,不再是高雅端莊的皇后。
知道是烏皇后,大家也沒敢攔,只是一失神,她已經來到棺木旁坐下。
“皇上,你爲何要如此狠心?皇上。”烏皇后還在大喊。
被她這般一阻擾,隊伍被迫停了下來。
凌凱在馬背上下來,想要過去請離。
卻不想,在他即將靠近烏皇后的時候,烏皇后突然大喊起來:“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臣妾不能再爲您做些什麼事了,讓我隨你離開吧!”
悲痛的聲音之後,烏皇后擡起貼在棺木上的腦袋,用力往棺木上撞去。
這般近的距離,也該是撞不死的,不過受傷也難免。
不是自己的什麼人,龍影璇也沒理會,她看了坐在前頭的龍瀛一眼,放下了馬車的門簾。
“烏皇后。”見狀,凌凱大步向前。
在人羣中,也跑了幾個人過來,大喊烏皇后的名諱。
沒有人來得及去阻止,就連凌凱也只是拉了烏皇后一把,她的腦袋還是撞上了棺木。
“烏皇后,你怎麼樣了?”
“小姐。”
“小姐。”
烏家的人跑了幾個過來,一下子將凌凱和烏皇后圍起來了。
“來人,送烏皇后回去治療。”凌凱抱着烏皇后,喊道。
“是。”兩名侍衛急忙趕上來。
不一會兒,烏皇后被抱上馬車,離開了現場。
一場鬧劇不大,隊伍再次啓程。
死者爲大,何況死的人是爲國犧牲的太上皇,他的遺體不應該被任何人阻攔。
隊伍經過之後,那些哭哭啼啼的聲音早就安靜下來了。
“烏皇后真慘啊!”
“對啊,死了父親,就連夫君也死了,現在還是自己的仇人爲王,她要尋死也很正常了。”
“烏皇后重情,她是真的很愛皇上,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烏皇后也重義,應該說烏家之人都重義啊。”
“連戰士喫的都是烏家的,烏家確實是重義之士啊!”
“對,我也聽說了,是烏家撥款支持戰役,要不然哪有此次的勝利?”
“烏家之人重情重義,實屬難得!”
“……”
隊伍一過,百姓議論紛紛。
烏家,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事,大家也不是完全不知曉。
爲何這段時間會突然多了這麼多人支持烏家,這件事情暫時也不得而知。
隊伍在京城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進宮了。
宮中的情況,比外面還要誇張一些,不管怎麼說,爲國犧牲的元帥也是值得大家敬佩的。
當然,也不乏做樣子之人。
這一切,龍瀛都看在眼底,可他並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身爲龍瀛唯一的女兒,所有的禮節,龍影璇都必須在場。
有凌帝帶着,她的表現也不錯,只是到了最後真的乏了。
一切禮節完成之後,天色已經不早,凌帝牽着龍影璇的小手,回到自己的殿中。
“孃親,你莫要走這麼急,我腳有些酸了。”龍影璇抿了抿脣,看着自己被牽着的手,說道。
“好好。”凌帝含笑,放開她的小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來到上座的榻上坐下,凌帝看着龍影璇擺了擺手。
“來,過來與阿孃說說話。”
凌帝現在也沒什麼祈求了,在處理好國家大事之餘,能好好和自己的女兒談談心,便是她唯一想到的。
“啊娘。”龍影璇過去,在凌子敘身旁坐下,“有人想要見你。”
凌子敘並不知道龍瀛回來了,借了一口陽氣,以看起來正常人的模樣回來了。
這事,也是凌凱剛纔進京的時候說起,大家才知道他沒有在凌帝面前提起過。
“誰?是誰要見我?”凌子敘看着龍影璇,含笑問道。
對上凌子敘帶着紅血絲的眸子,龍影璇一愣,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阿孃現在看起來,比之前還要瘦。
看着面前的這張臉,龍影璇抿了抿脣,連眼眶都紅了。
“阿孃,你是不是很累?聽說你爲了國事,積勞成疾,你是不是生病了?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