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讓餘寡婦撿現成的便宜,楚翹哪肯甘心思來想後,算有了主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不知獵人箭想撿現成的便宜,楚翹可不答應。
段青舟挖完藥材便要回去,楚翹尋了個藉口也跟去段家,顛顛的找上了段家的狗子旺財。
日頭正毒,狗子被曬蔫吧了,趴在樹蔭下,兩隻耳朵耷拉着,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
“狗子”
楚翹搓搓手,湊到狗子面前。
狗子擡起眼皮瞧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挪了個位置,把狗屁股迎向楚翹,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別這樣嘛。”
楚翹轉身迎向狗頭,撓了撓狗脖子,開始替它抓着癢:“狗哥,有件事想拜託你。”
狗子先是舒服的一眯眼,隨即驟然變了臉,似是被嗆到似的,咳嗽幾聲:“無事不登三寶殿,一瞧看你那樣,咱便知道有事求咱說吧”
楚翹在心裏直撇嘴,心說狗子還挺奸,現代那些傻狗真比不了。
無可奈何,楚翹蹙着眉毛一抿嘴,漏了個愁眉苦臉的笑容:“狗哥高明,還望您仗義相助,事情是般這般,如此如此”
狗子聽了,晃悠着毛茸茸的尾巴,也不急着答應,狗嘴一咧:“可有好處”
“有有大大滴有隻要狗爺到時候幫了我的忙,銀子到手,就給您買三斤大棒子骨”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楚翹連忙許下好處。狗子一聽,樂了,尾巴一翹,表示同意
“聽我指令行事哈,成不”
楚翹做了個k的手勢,衝狗子一挑眉毛:骨頭多佔秤啊,肉攤上隨便挑出一根來也有三斤,買一送一的又不管錢,這狗子再奸,始終還是狗。
入夜,劉萬金按照約定,乖乖的送來了銀子與描金簪子,他是恨的,餘氏趁火打劫又如何不恨要了他的錢,簡直比奪了他的命還難過。
白花花的兩錠銀子和描金簪子在昏黃地油燈之下閃着金銀兩色的光。
銀是足秤的好銀,金是晃眼的赤金,等人一走,餘金蓮迫不及待的將簪子插在髮髻上,對着銅鏡左照右照。
家裏窮,雖說喫得飽穿得暖,餘氏卻是無力置辦金銀首飾的。眼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對描金簪子,自是得意。
“娘,破船也有三千釘只要這點東西怎的不逼着劉紅杏與水生秀才和離”
餘金蓮衝銅鏡拋了個媚眼,仍有些不滿。
“傻孩子,男人還得你自個兒去鉤。兔子急了還咬人,你當大房是傻的呀,先撈點實際的。”
餘氏摸摸自家閨女的頭髮,望着那兩錠雪白紋銀,眼角笑出了褶子。
“說的是,憑我的花容月貌,哼對了,水生秀才還在等着,我出去了”
餘金蓮得意的笑笑,伸手扶了扶髮髻,欣賞一陣,她將那兩錠雪白的銀子塞入荷包,推門而出。
一直躲在窗外的楚翹瞧得清清楚楚,知曉銀子讓餘金蓮給揣着了,招招手,放輕腳步跟了上去,身後響起一串腳步聲。
餘金蓮一路向東,直直的往雲陽山上去,離着村子越來越遠。楚翹雖好奇她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兒來做甚,卻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雲陽山裏有狼,村人向來不往這塊來兒,白日都沒人經過,又是大晚上,段青舟他家都熄燈睡了,更是難尋半個人影。
當真叫個月黑風高,人跡難尋佔足了天時地利人和,楚翹只管撒開手幹壞事。
“嚯”
一聲響亮的口哨。
草叢樹後,亮起了十幾雙幽幽閃光的眼,在黑夜中分外的恐怖。
從小到大餘氏就囑咐她雲陽山有喫人的野狼,等閒去不得。故而,山裏有狼的傳聞,深植在餘金蓮心中。
若不是水生秀才白日被劉紅杏看得死死的,圈在屋中走動不得,非得到了夜深人靜時,才能偷溜出來與她幽會,並把地點選在了無人打攪的雲陽山。否則她打死也不會在夜裏過來。
如今見了這般的情景,頭一個念頭便是狼來了
餘金蓮嚇得花容失色,一屁股癱坐在地。提着地燈籠也掉在半邊熊熊地燃了起來。
藉着火光她這纔看清,原只是虛驚一場,那些並不是狼,而是一羣不知哪來的野狗
黃的,黑的,花的,少說也有十來只一個個的,咧着狗嘴,露着森白的犬牙,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嗚嗚低吼
這比碰上狼還嚇人,栽到狼羣嘴裏必死無疑,掉到狗堆裏咬又咬不死,卻留不下個好皮囊,餘金蓮更怕了
“兄弟們衝啊”
狗子旺纔開始發號施令
只見一隻嘴白麪黃的狗子站出來,“汪”了叫了一聲,十幾只野狗隨即蜂擁而上餘金蓮頓時慘叫連連。
半晌,躲在暗處的楚翹接過了狗子叼着的荷包,翻開一看,正是兩錠沉甸甸的白銀。
楚翹把銀子放在手上掂了掂,衝狗子們鞠了個躬:“謝過各位狗哥狗爺狗奶奶,回頭請大傢伙啃骨頭啊到時候我讓旺財來叫你們。現在沒事了,大夥先回去了”
一羣狗子聽罷,這才搖着尾巴散了。
望望躺在草叢中昏迷的餘金蓮,楚翹笑的蔫壞,上前撥下那兩根金閃閃地簪子,在手裏把玩了一番。
正面槓,她肯定弄不過餘氏娘倆,玩陰的,那就不好說了。
這些野狗都是楚翹讓旺財用一頓骨頭僱來的,權當她的幫手小兵。
整個計劃堪稱天衣無縫,銀子讓狗搶了,餘氏再如何懷疑也懷疑不到她頭上,恐怕猜破腦袋也料不到楚翹能與飛禽走獸溝通
當然,餘金蓮是沒性命之憂的,她那是嚇暈的。
楚翹事先就吩咐過狗兒們嘴上留情,頂多把她衣裳扯爛,留點爪印咬痕什麼的,保管餘金蓮狂犬病疫苗都不用打,當然,這個時代也沒疫苗讓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