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218章家家酒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天氣轉涼,地裏的冬小麥早早播下,因前年種過,今年格外的要省事些,不到半月便安排妥當。

    這農家少閒月,但冬日確實是無事,阮小六有一陣子沒見着小妹了,諸事操辦至宜,便拎着一竹籃子林富貴家送的粘豆包去段家:一是爲去見小妹,二是有點想翹姐,三是去看看阮娘。

    “喲,粘豆包還是紅豆餡的”

    孕期容易喜怒無常,口味也變換的頻繁,楚翹現在格外的愛喫甜食,一瞧見滿籃子的粘豆包,頓時笑彎了眼,她當即撿了一個,喜眉笑眼的喫着。竹籃子上蓋着厚厚一層小被,以至於幾十里路走完,裏面的豆包還是溫溫熱熱的。

    “給你放進竈房,喫完再拿。”

    段青舟見妻子喫得歡喜,但甜食喫多了容易上火,不光大人不舒服,對小孩也總是不好,爲了妻女便將竹籃送進竈房,好生留着讓楚翹慢慢的喫,總歸天冷一時半會也不會變味。

    “就是不能讓我一次喫個夠東管西管,簡直像個老太婆,段青舟你囉嗦死了”

    因爲有人寵,埋怨話也格外的多,楚翹撅着嘴,一步一挪,跟在段青舟後頭,喋喋不休的發着牢騷。而段青舟一面走一面苦口婆心的說着,還得護住竹籃,他怕妻子忍不住上來搶。

    阮娘見了,不由一笑:“你疼我愛的過日子多美滿吶。”隨即她又將目光轉向乾兒子阮小六,一點也不帶客氣,劈頭蓋臉便訓:“傻小子,你還愣着在這幹嘛等着開飯麼小妹在屋後玩家家酒,自個去找。”

    阮小六這纔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笑,轉身去找小妹了。

    冬天出太陽是很暖和的,小妹穿着一身水紅小襖,挽着兩個稚氣的小髻,正蹲在苦楝樹下和泥巴捏小人本就是十來歲的小孩,有些孩童氣也是應當的,髒是髒了些,但楚翹不會過多幹預,所以小妹玩泥巴的很是放心大膽。

    “小妹,在捏小人啊”

    阮小六今年不過十七,從本質上來講,還算是上個大孩子,見小姑娘玩的歡樂,他也蹲下身子,抓起一團泥巴,放在掌心揉捏。

    “嗯,我在玩過家家呢。小六哥,你看這是我捏的泥人爹爹,泥人孃親,還有一個泥人小娃娃。”小妹揚起頭來,將手心裏那個捏好的羊角辮小泥娃放在了兩個大泥娃娃身邊:“放在一塊,他們就一家和美了。”

    “小妹,你捏的真好瞧。”

    阮小六笑笑,既心疼小妹又心疼自己,他無父無母,從小是鎮上的老花子帶大,小時候最羨慕的就是別人家的爹孃牽了孩子的手去買糖三角喫,而自個只能在一旁看着。

    小妹和他是一路人,又有點不像。對於爹孃,阮小六印象已經很模糊,所以談不上恨或怨,也不想不念。而小妹不一樣,小小年紀便被劉家訂去當團圓媳婦兒。說是給人做媳婦,不如算是她爹孃把她囫圇賣給了劉家。

    自個無父無母,至少還有老花子對他好,所以,阮小六覺着他就應該對小妹好一點:“小妹的手就是巧,捏什麼像什麼,我就不行了。給小泥娃娃捏了個醜哥哥。”

    阮小六將手裏的泥偶放到小泥娃娃身邊,這泥娃娃捏的實在不怎樣,太看右看都醜,兩個人看了一陣,都哈哈笑起來。

    小妹笑得直不起腰來,一個勁的直笑:“哈哈哈,小六哥哥,這娃娃真醜。”

    阮小六一點腦袋:“嗯,是挺醜的。”他將娃娃遞到了小妹的手裏:“不如你來改改”

    對方爽快的接過,直起身來,一塊小竹片蘸了泥水,先是給娃娃加個小辮,再加身小衣裳,小妹生來一雙巧手,做什麼像什麼,最後泥偶成了個活靈活現的小姑娘。

    阮小六十分的哭笑不得:“小妹,泥哥哥變成了小姑娘”

    拿手打了他一下,在劉家大房討過生活,她已經變得很小心眼,因爲怕打疼人,惹惱小六哥,下手輕飄飄幾乎不用力,小妹嗔道:“這是翹姐。”

    她又抓起一團溼泥,三下五除二,捏出一個翩翩君子來,放到先前的小姑娘身邊,兩個泥娃娃肩並肩,頭挨着頭,分外的恩愛,看着就是一對:“這是段大哥。”

    最後她才捏出一個眉眼像極了阮小六的小娃娃,放在自己的泥娃娃身邊,擺出個親密模樣:“這纔是你。”她一指泥偶,笑的天真無邪:“小六哥哥,我們大家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不待阮小六回答,阮娘冒了出來,喜眉笑眼的,笑出了兩條淺紋:“成了親便永遠在一塊,小妹,讓小六娶了你,不就成了”

    說完就咯咯的笑了起來,很有一點老謀深算的味道,論助攻哪家強雲闕清河有阮娘自家老兒子和餘巧葉這般彆扭的兩個人都讓她撮合到一塊,她就不信收拾不了兩個屁事不懂的小娃娃。

    “乾孃”

    可惜阮小六有自己的主見,並不肯喫阮娘這一套,鄭重其事的道:“小妹年紀還小,談這個也不合適啊”

    阮娘眉開眼笑,眼角的兩條細紋越發明顯:“誒,不小了。你要實在下不去手,當半個童養媳唄。小妹,你願不願意嫁給小六啊”轉過腦袋去問,她笑得更歡了。

    阮小六暗暗嘆息一聲,感覺乾孃有些變態了:“誒問這些不打緊的話做什麼”

    “什麼叫做不打緊,你都十七了,我老兒子二十才討上媳婦,莫不是你也想磨成光棍一條”

    很不贊成的一皺眉頭,阮娘盯着乾兒子,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沒成想幹兒子比老兒子還不開竅,她都幫到這份上了,還這般的不領情

    對於阮娘,簡直是無可奈何,阮小六頭都大了一圈,已近崩潰:“我還小小妹也還小”

    阮娘翻了個淋漓盡致的白眼:“竹竿似的,個頭得比我還高,你裝什麼小屁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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