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喫貨修真記 >第二十章:好事要成雙
    自然沒人出聲阻攔,甚至都沒人敢盯着那兩個看似纖瘦的身影漸漸遠去。

    梅兒本來已經邁出了大門,忽然想到什麼又折返回來,湊到馬瑞身前塞了一個東西到馬家少爺手中,嘟起小嘴做了個“吹”的表情,並且握緊馬瑞的雙手以示珍重,頓了頓,慌慌張張轉身去追師父。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向情人撒嬌,送了件定情信物之類的玩意,並沒有引起更多關注,大家依舊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楊家長老身上。

    “完了,全完了”楊柏長老躺在原地,如呆滯般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語:“沒了,都沒了。”

    熱鬧歡慶的婚禮變得異常詭異,衆人都從正廳到了庭院中,目睹了剛纔令人乍舌的一幕。隨着花澗派的香主離開,場面漸漸恢復了生氣,賓客們議論商討起來。

    楊家衆人都忙着去救治那位族中長老,馬躍唐璨夫婦則安撫受驚的賓客,招呼衆人回到正廳喝茶壓驚,但時不時又不捨地看看大門外,嘆一口氣,心中各自雜陳。

    馬瑞則趁亂從楊柏長老身邊走了一圈,微微動了動鼻子,瞬間明白了這位長老所說的“完了”和“沒了”是怎麼回事。

    原本這位長老身上散逸的濃郁金屬性氣息變得飄渺,彷彿跌落了修煉境界,更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炙烤煙氣,就像是烙紅的金屬。

    “那個婊她她鎖住了我的氣脈”楊柏長老終於緩過了神,慌亂間口不擇言,強行扭轉稱呼,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絕望地低吼:“快扶我去山河派去求大師給我們做主”

    楊家族人都愣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嘴賤的是你自己,人家花澗派也沒波及整個家族啊

    不過長老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哪怕今天的主角並不是他。

    一羣人手忙腳亂搭着依舊在哭嚎的楊家長老奔出了庭院,作爲主人,馬躍夫婦沒有出聲阻攔,就這麼愣愣目送親家代表們離去,就剩孤零零一個頂着紅布蓋的新娘伴着兩個不知所措的侍女。

    此刻最想將這場婚事繼續進行的既不是一對新人,也不是雙方父母,而是在門口抓耳撓腮的婚禮司儀。爲了在這一行的名聲,爲了以後還有人照顧生意,爲了人們口舌之中的彩頭,司儀扯着嗓子吼道:“儀式繼續新人拜堂”

    圍觀賓客們這纔想起原來還有正事,婚禮還沒結束,紛紛駐足在旁,甚至連坐下都免了,草草看着一對新人走到正廳中央,一拜天地,二拜父母。等到夫妻對拜時,新郎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緊張,居然直愣愣站着受了女方一拜而沒有迴應。

    若是女方家屬在場,這事肯定沒完。可惜,女方家屬都忙着去伺候楊家長老了,新娘頂着頭蓋看不見,侍女的意見有所謂嗎

    司儀也就裝沒發現,爲了儘早結束,在馬躍夫婦茫然的眼神中大吼一聲:“禮畢送新娘入洞房咯”

    門外久候的一隊吹拉彈唱的夥計賣力表演起來,跟隨一衆家丁奴僕簇擁着新娘往洞房走,而馬瑞則留在正廳門口致意答謝賓客。

    賓客們的關注點已經不在婚禮本身,除了感嘆剛纔花澗派李文歆展露的強大實力,更多地是在關心新郎的豔事。

    這種八卦情事註定會經久不衰,成爲接下來很長時間內各家各戶的茶餘飯後談資。首先故事牽涉到了三大門派,份量夠重,其次男女主角被衆人熟知,可以指名道姓,最後這事還具備波折戲劇化的劇情:多年來被衆人視爲廢物的馬家小少爺鹹魚翻身,貼身侍女被花澗派納入門下,差點上演搶奪新郎的好戲,而這位馬家少爺在婚禮上當着新娘的面誇下口海,揚言要去花澗派私會舊情人

    囂張,牛逼,真人不露相。

    這是衆多賓客,尤其是男性賓客一致的評價。

    本以爲新娘楊史蓓婚前的經歷足夠勁爆,沒想到這位新郎官一點也不差呀,當真對得起門當戶對這一詞。

    馬瑞尷尬地站在門口,聽着賓客們的議論也插不上話,而賓客們對於婚禮的祝福也漸漸變了味道,更像是敬重英雄好漢,交相稱讚之際讓馬瑞有一種錯覺,似乎一會不是要去洞房,而是要上山打虎。

    正在馬瑞準備強調真相的時候,一個猥瑣而不忿的身影竄了出來。

    “少爺這麼大的事,以後您可不能瞞着我”馬平安估計之前聽到李文歆自報家門時被嚇尿了,如今只穿着短褲,外褲不知所蹤,光着毛腿拎着腰帶喘着粗氣嘶叫:“要是早知道昨天被您迷暈擡進屋的是花澗派香主,打死我也不敢啊”

    彷彿向本就沸騰的水裏潑了一勺滾燙的熱油,整個院子裏炸開了鍋。

    “什麼馬瑞連那個李文歆也拿下了”

    “師徒兩人共侍一夫”

    “怪不得那女人進屋時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似乎在進入正廳之前,馬瑞還是那個木訥老實的馬家小少爺,折騰一陣,出了正廳時,就成了將花澗派師徒二人同時收入房中的採花淫賊。

    馬瑞百口莫辯,唯一的念頭是想掐死這個遠房叔叔。

    馬躍夫婦已經驚得沒了主張,通常誇讚之詞只出現在長子身上,如今主角換成次子非常不習慣,而且似乎誇耀的也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在婚禮上說這些很不合適。

    眼看天色漸晚,祖宅大堂早已設宴等候賓客,馬躍夫婦勸說下,衆人終於被家丁們引領散去。至於在晚宴上,在今晚之後,不知道這些傳言會被演繹成什麼樣,但似乎馬瑞必定要名聲在外了

    “平安叔,幫我去西邊那個酒窖一趟吧看看我養在那的那隻鳥還在不,在就給我拎回來。”馬瑞總覺得小白並不簡單,有點擔心是否會被李文歆抓走,再說晚上可能還用得上,最好帶在身邊。

    “啊哦”馬平安微微一愣應聲,雖然不知道新郎官洞房花燭夜爲什麼還念念不忘一隻鳥,但經歷過剛纔的事件,眼前這位侄少爺已經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以至於馬平安都沒問緣由,昂首擴胸領命而去,似乎能爲馬瑞跑差是一種榮耀。

    從懷中重新掏出一方瓷器,正是梅兒塞進手裏的那個物件,馬瑞趁沒人觀瞧起來。一個六面小瓷盒,邊角圓潤光滑,四面密封,一側有個指尖大的圓孔,另一側和牙籤盒似的佈滿細小洞眼,既沒寫名稱也沒寫功效,馬瑞估摸着是噴灑用的暗器,原本應該是李文歆給梅兒的防身之物。

    本來今晚還想讓馬祥給自己站崗,眼下看來不必了。馬瑞端着這個小暗器,琢磨着既然來自花澗派,恐怕威力非凡,也許就憑這個就能拿下楊巔峯。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用品,馬瑞不敢輕易測試效果。

    不一會,馬平安拎着小白跑了回來,顯然小白還沒從昨天催眠一個花澗派香主的後遺症中緩過來,嘴裏叼着一根肉乾沒精打采趴在鳥籠底部。

    “少爺,這是您的鳥籠。”馬平安將小白遞給馬瑞,滿臉興奮之色,眼看周圍沒人注意,悄聲追問道:“養鳥也有助於泡妞嗎”

    新婚之夜居然還有時間照顧玩鳥,馬平安疑惑之餘也在猜測新郎官的用意,聯想這位少爺最近的變化,更是篤定養鳥似乎有什麼額外的功效。

    馬瑞找來小白只是爲了晚上的捉姦計劃,聽到馬平安誤會不由皺眉苦笑,這不正經的叔叔剛纔一嗓子讓馬瑞坐實了採花淫賊的身份,如今有機會,馬瑞也想坑他一次。

    “是”小少爺頗爲神祕地點點頭:“養啥補啥”

    原來如此馬平安當場就信了,已經琢磨策劃明天去哪找只鳥來養。

    不過再看看馬瑞拎着那隻斑斕小鳥離開,馬平安不由納悶起來,少爺那隻鳥個頭也不算大,怎麼個補法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顏色

    怪不得自己不怎麼受歡迎,烏漆麻黑和這七彩豔麗的放一塊比較,哪個受女人喜愛還不明顯嗎

    色彩豔麗的鳥不好找,難道染料不能替代嗎馬平安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少爺,您這是要去哪”一名家丁攔住往外走的馬瑞,小心陪笑問到。

    “不是去祖宅大堂喫飯嗎”馬瑞一臉驚異,難道辦喜宴不帶新郎

    “這個後廚已經備了菜品在您婚房,您得和新娘子一同用餐啊”家丁也聽說了這位少爺的壯舉,挑挑眉毛笑吟吟:“交杯酒啊”

    馬瑞恍然大悟點點頭,怪不得楊史蓓備了蒙汗藥。酒水可以不喝,但新郎官晚飯只能在婚房喫,遲早都會被放倒啊

    於是新郎官拎着一個鳥籠,如赴戰場般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向婚房。

    一路上的老媽子和侍女們都羞着臉偷瞄這位新晉採花淫賊,或竊竊私語,或指指點點,有些還賣弄風騷地撩起開叉的裙袍,假意撣塵,實則露出大白腿,吸引淫賊的目光。

    雖然同是淫賊,馬瑞與那些被浸豬籠的還是有點區別。像馬瑞這樣的富家小少爺,年輕多金又長得不賴,強調的是個“淫”字,而那些沒錢猥瑣的中年大叔就能強調個“賊”字了,淫不是罪,賊纔是。

    馬瑞一路跟逃難似的鑽回自己庭院,此刻就剩幾個老媽子和侍女陪着新娘守在屋內,眼看新郎歸來,一個個故作神祕狀悄悄離開,把價值千金的春曉時刻留給一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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