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錦的心不自覺揪了起來。
但是,她想她不能膽怯,不能退路,於是便更堅決地看着他。
“你還不知道嗎”楚辜問道。
他只問了這麼一句,也說了這麼一句。
無頭無尾。
簡錦不禁困惑。
楚辜看着她,眉眼裏藏着的毒終於一寸寸暴露出來了,他緩緩走了過來,猶如毒蛇蜿蜒滑過來,他雖有秀麗絕美的皮囊,卻讓她腳底發軟,直有一股寒意逼了上來。
簡錦忍不住後退,直抵到牆根。
她抿脣低聲道:“你站住。”
楚辜卻像是沒聽見,緩緩地靠近她身側,低頭,眨了眨眼,又抿着雙脣,猶如一幀幀精美的人物畫般,然而舉手擡足間都透着危險的氣息。
他在她耳邊道:“本王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扒光你所有的衣服。”
他他他竟有這樣的念頭
簡錦不禁揪緊襟領,臉色一下子冷了起來,寒聲道:“王爺請自重。”
楚辜卻在她耳邊一字字道:“本王不能。”話雖然說得這般絕情,可用着輕緩的語調,簡錦忽然覺得,剛纔他說要扒她衣服這話,其實是在開玩笑的。
接着,她又聽楚辜道:“你說了這麼多話,想知道真相嗎”
簡錦幾乎下意識點了下頭。
楚辜垂瞼看她,緩緩道:“你剛纔問的這些問題,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全是真的。”
簡錦震驚地看着他。
原來她自以爲亂猜的,都是對的
可是他不會做無用功,他放她走,忍受名聲被玷污,又在金鑾殿上被罰了五十個板子
這一件件事情的背後,他到底還隱藏着什麼
這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簡錦覺得腦袋有些發暈,一時半會緩過勁了,只能費力地,瞪着眼看他。
楚辜彷彿被她這十分喫驚模樣勾到了,臉上緩緩堆上一些笑弧,但他渾身散出來的氣息仍如石頭般冷硬,連帶這笑也是冷的。
簡錦差點被他這抹笑迷惑了,到底回了神,輕垂下眼瞼,輕聲問道:“做了這麼多,王爺意圖在何”
一口氣堵在心口,她若不參透這答案,真真要氣絕過去。
“想知道啊,”楚辜輕輕地,又慢悠悠地拖長了些語調,“先把衣服脫了。”
帶着某種小孩的惡作劇般。
簡錦覺得自己瞬間被激怒了,攥緊拳頭眼神堅決道:“王爺想讓我把衣服脫了,那就先把話說明白了。”
“想讓本王把話說清楚,先按本王說的做。”楚辜說道。
簡錦斬釘截鐵道:“不行。”
聽了這話,楚辜眸底難得露出些許的嗤意:“行不行,你有這資格決定嗎”
她抿緊雙脣,亦是橫了心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不會死。”
楚辜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視線輕輕落在她白嫩的脖頸間,猶如玉般溫潤通透。
但就算是這樣,他心內也沒有遺憾,即使下一瞬他將扣住她的脖頸,又狠狠地提起來抵在牆上,逼着她做他想做的事。
這掐脖子的念頭只不過在他心間停留了一會,他又慢騰騰地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她的眼睛,
她這雙眼睛,彷彿鑲着星,嵌了月,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勾住了他。
他很想挖出來看看。
簡錦不掩譏諷道:“王爺是想讓我生不如死嗎”
“不是。”楚辜很快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不會掩飾心中所想,所以才這般快。
又或許他根本不想掩飾這個想法。
簡錦擡眸看他,觸到他眼眸裏的幽冷與深邃,心裏一個激靈,輕輕問出了聲:“那是什麼”
楚辜對着她的視線,手卻緩緩落在她脖頸間,似羽毛般輕撫着,又似幼孩般摩挲,反正無絲毫的疼痛。
但是,她仍是嚐到了膽戰心驚的滋味。
簡錦閉了閉眼睛,室內久久無聲,她知道他在看她,而他的手也一直沒有挪開。
在這樣下去,她會死嗎
他會把她掐死嗎
簡錦慢吞吞說道:“我聽王爺的吩咐便是了。”
她不想死。
起碼現在,她還想着多活一刻。
簡錦不待他回答,徑自解開腰帶,將外衣脫了下來。
速度很快,她正要解褻衣時,卻見他眼神直勾勾,一眼不眨的,雖然不像登徒子,但也足夠叫她噁心。
簡錦便將衣服仍在地上,冷着聲道:“不知道王爺想要看什麼”
她已將牴觸擺到如此明顯。
楚辜的目光緩緩移到她眼睛上,“肩膀。”
簡錦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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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卻是以爲他要看她的
“肩後面的部分,”楚辜又重複了一遍,“本王只要看這裏。”
簡錦便將襟領拉開,直到露出肩後面的這塊肌膚。
蠟燭燃了一大截,光線黯淡極了。
楚辜的目光輕輕落到柔軟雪白的肌膚上,伸手觸摸。
若說之前她還不清楚他的意圖,這會卻是有些驚了,簡錦的身體終究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會忍不住害怕,當即顫聲喊道:“王爺。”
楚辜動作未變,手掌罩了上去。
溫熱的觸感一下子穿透肌膚,滲到了骨髓裏,簡錦有過比這還暴露的時刻,前輩子她也曾和林嘉纏綿過,但此時此刻,面對他,她只覺得羞辱。
簡錦咬着舌頭,抵住發抖的牙關,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昏暗的光亮下,楚辜的注意全放在了被她肩後的胎記。
那是一塊泛着淡淡青色的胎記。
就指甲蓋的大小。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去,卻引起肌膚的顫慄,肩在微微顫抖,青絲軟軟地垂在白嫩的耳邊,黑與白相稱,幾乎能把人一下子窒息了。
楚辜緩緩擡眼,卻見她雙眼緊閉,正要冷着語調喊好了,卻偏偏就着昏黃的光亮,掃見她溼潤的眼角,微顫的眼睫猶如蝶翼般孱弱。
他想來厭棄這等怯懦的小白臉。
但是此刻,他心底卻有了莫名的快意。
當日他不懼皇上的威嚴呵斥,也不覺得當着一羣宮人的面受杖責而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