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這個答案等了好久好久。
“叔叔！”
少年不由得起身。
上半身探過桌子，就要去拉男子的衣服。
“你告-”
......
“啪！”
“噼裏啪啦～”
男子揮手打開少年的手。
少年身子一歪。
不慎碰掉了自己的茶杯。
瓷器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有幾分滾燙的茶水灑在了少年的身上。
......
“怎麼了？”
有人推門而入。
......
“師兄？”
周霖面色一怔。
......
老人來不及跟男子打招呼。
他疾步走到了少年的身邊。
“哎呀，衣服都溼了。”
“你帶他下去收拾一下。”
“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到？”
“傷到了的話給他上些藥。”
老人吩咐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服務員。
......
“是。”
服務員看向少年，“這位客人-”
“我沒事。”
少年急忙搖頭。
他不離開。
要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叔叔走了怎麼辦？
他還什麼都沒有問到呢。
他看向男子。
面露倔強之色。
......
老人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卻大致能猜出少年在顧及什麼。
他笑了笑，“孩子，去吧。”
“等收拾好了再過來。”
“我們在這裏等你。”
......
真的？
少年看看老人。
又看向了男子。
眼裏有幾分詢問之色。
叔叔真的不會離開嗎？
......
“師弟？”
老人看向男子。
男子：......
要不是師兄來了，他的確是趁此機會離開了。
迎着師兄的目光，他不是很甘願的點了點頭。
......
“你看。”
老人眯起眼睛。
“好了，快跟服務員姐姐走吧。”
......
“......嗯。”
少年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茶室。
......
“叔叔，你一定要等我啊。”
少年的腦袋從門後探出。
“我很快就回來。”
......
這孩子。
老人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他在少年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桌面的狼藉已經被服務員收拾好了。
......
“怎麼回事？”
老人頗有幾分感興趣的問道。
“那孩子是你的朋友？”
“之前沒有看到過呢。”
......
“不是。”
周霖否認。
那孩子是他的朋友？
周霖一臉古怪的看着老人。
師兄怎麼會這麼想？
他以爲自己跟他一樣，也交個“忘年交”嗎？
想到師兄那個麻煩的忘年交。
周霖的臉又黑了幾分。
......
“那你們......”
老人有些疑惑，“那孩子找你有什麼事嗎？”
他實在想不出那個孩子找師弟能有什麼事。
......
說到這個......
周霖一臉的煩躁。
“我抓妖怪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
“那孩子是視妖者？”
老人若有所思。
......
“不是。”
周霖的回答讓老人一愣。
哎？
師弟的話怎麼前後矛盾啊。
......
周霖灌了一口茶水。
耐着性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老人介紹了一遍。
......
“哦。”
老人點點頭，“其實現在也不好說那孩子看不看得到妖怪。”
畢竟那孩子出現的時候可能是在妖怪離開後。
說不定就是那麼湊巧的跟妖怪錯開了。
......
“能看到早看到了。”
周霖相信自己的判斷。
一堆廢話。
想要看到妖怪......？
嗤，妖怪有什麼好的？
......
老人笑了笑。
剛要開口說什麼，他聽到了走廊裏傳來的腳步聲。
非常急促的腳步聲。
彰顯着主人急切的心情。
......
“叔叔！”
聲音幾乎在門被推開的下一秒響起。
......
在看到位置上的男子後，少年焦急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叔叔。”
少年笑着走近男子。
腳步很快。
......
“叔叔......”
少年剛想要繼續自己的問題。
他注意到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老人。
他聲音一頓。
看向老人的面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這位是......
他沒有注意到之前老人對男子的稱呼。
當時他光顧着想自己不能離開、不然等他回來叔叔肯定不在了......
老人被他無意識的忽略了。
......
老人咧開嘴角。
面容慈藹。
“我是這位叔叔的師兄。”
......
師兄？
少年一愣。
好......武俠的稱謂。
不對不對。
除了武俠小說，現在也有很多地方用這個稱呼。
比如學戲曲的地方之類的。
不過......
考慮到叔叔的特別......
這位老人是叔叔的師兄，也就是說......
“你也看得到妖怪？！”
......
少年頓時對老人親近起來。
“老人家，您也看得到妖怪是嗎？”
“妖怪是真實存在的是嗎？”
“妖怪......”
......
“等等，等等。”
老人苦笑着擺擺手。
“老頭子年紀大了。”
“禁不起你這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問題。”
......
“哦。”
少年直起身子。
拉開了跟老人的距離。
“抱歉，我太激動了。”
......
“沒事。”
老人眯眼笑着看向男子。
他現在明白了師弟爲什麼一副這麼煩躁的樣子了。
這孩子也是厲害。
竟然頂着師弟這幅巴不得對方趕緊滾蛋的臉色硬是留了下來、還鍥而不捨的想要從師弟這裏得到答案。
......
“這些問題你還是問師弟吧。”
老人裝作沒有看到師弟倏然射過來的犀利眼刀。
這次也是湊巧了。
他過來就聽這裏的經理說師弟也來了。
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身邊還有一個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少年。
出於好奇，他就想着過來打個招呼。
順便看看那個少年。
沒想到......是這麼有趣的展開嗎？
“師弟比較清楚。”
老人捧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一副話已經說完了的樣子。
......
“哦哦。”
少年點頭。
其實，他也更偏向於向男子索要答案。
畢竟他是從男子的嘴中聽到了妖怪二字。
男子在聽到他的那些問題後，面上沒有露出像其他人那樣的不可思議、荒謬或者奇怪之類的表情。
男子只是不耐。
這讓他心裏的希望之火愈發旺盛了幾分。
這次......
這次肯定不是白高興一場！
......
“叔叔-”
“閉嘴。”
周霖不想再聽少年那些不變的問題了。
“妖怪無論存在與否跟你沒有關係。”
少年一愣。
“你看不到妖怪。”
男子像是判決的話落在少年的心中。
短暫的靜默後，少年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
“......也就是說......”
少年抿了抿自己的嘴脣。
喉嚨滾動。
“妖怪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