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子,求你莫尋死 >第42章
    掌櫃的正摒住全神貫注算着帳,小二連滾帶爬跑下來樓來,奔到他面前,“掌櫃的,樓上出事了!”

    掌櫃的冷笑一聲,果然只要他一門心思算賬就會出點幺蛾子,他還偏就不信這個邪,今個兒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妨礙他將這帳算門清!

    掌櫃的直咬緊了牙後槽,卯起勁兒,手上算盤撥得噼裏啪啦響。

    小二見自家掌櫃的還沉浸着撥算盤,直急得提着嗓門喊道:“掌櫃的,昨日半夜裏來的那個喫醉了酒的公子將別人的娘子給睡了,現下人在樓上拿起刀子準備互砍呢,咋整呀!”

    掌櫃的聞言眼珠子差點驚掉出來,直倒吸一口涼氣,手上一抖,算盤珠子全亂了。

    似玉被沈修止親親抱抱狠灌了一碗**湯,到後頭什麼也沒記住,甚至連鐲子的事都忘了,只心心念唸的記着,選他,只能選他,必須選他……

    似玉微微舔了舔被他纏磨過的脣瓣,還殘留着些許溫熱觸感,和心口的慌跳聲。

    她悄悄擡眸看了眼神沈修止,他在牀頭拉出了一件白色裏衣,他將裏衣隨意穿起,修長的手指拿起衣帶隨手一系,動作速度都極快,可比剛頭給她穿衣要靈活許多。

    這衣衫皺巴巴的早不能穿了,以往他從來都是衣冠端正,一絲不苟,衣衫上連一道摺痕都尋不見,現下這白色裏衣鬆鬆垮垮穿在他身上竟也沒有覺得不好看,只不似往日那般嚴謹清冷,倒多了幾分隨意不羈,莫名誘人心癢,想要靠近。

    似玉想到靠近的後果,當即腿肚子一抖,垂下眼不再多看,正要起身下牀卻發現實在高估了自己的氣力。

    這一動就渾身痠痛,連手都發顫,更別提了兩條腿了,根本下不了榻,一時直按上自己的大腿倒吸氣。

    沈修止穿好了裏衣,完全無視掉外頭蕭柏憫越發用力拍門,俯身看向她的腿,疑惑道:“腿疼?”

    似玉極爲幽怨看了眼他,想不明白爲何他一點不累?

    沈修止見這視線如何還想不到腿爲何疼,一時耳根極燙,沒再多言直在她面前矮下身子,伸手揉按她的腿。

    他的掌心帶着溫熱,力道適中,似玉被按得十分舒服,連忙拉着他的手往上一些,“這裏酸,這裏。”

    沈修止被她拉着往上放在曖昧不明的位置,不由微微一頓,動作頗有幾分僵硬,見她神情幽怨,只得繼續在她腿根處揉按。

    似玉直舒服地靠在牀頭享受地閉上眼,表情也沒這麼幽怨了。

    蕭柏憫在外頭越發不耐,這麼久的功夫早早就應該穿好了衣衫,裏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便再也等之不急,一邊伸手推開門,一邊開口道:“我進來了!”

    這一進來卻覺二人氣氛極爲曖昧,完全是他介入不進去,一時心中咯噔一下,直看着沈修止,面色難看至極,“沈道長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沈修止見蕭柏憫自己進來了,便收回手拉過被子蓋在似**上,淺聲緩道:“一會兒再給你揉。”

    似玉見心頭肉才揉這麼一會兒便不揉了,一時滿臉不開心。

    沈修止起身攔住了進前來的蕭柏憫,朝着桌案那處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如主人家一般安排了他的落座之位,又開口平靜提醒道:“有什麼話儘快說完,玉兒昨日受累了一夜,現下身子都有疲乏,還需要多多休息。”

    這話可着實扎心窩子,真的是哪一處疼便往哪一處死命磨礪,不動聲色便下了無數把刀子。

    蕭柏憫聞言整張臉都青了,險些怒到背過了氣去。

    沈修止才慢條斯理地走出了屋子,微微帶上門便去了外頭等着。

    蕭柏憫看了眼似玉,走到一旁坐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照剛頭那個架勢,這小妖十有**又被哄騙了去,他現下說什麼都處於劣勢。

    他想了許久該說些什麼,其實他完全可以以法器脅迫,可見了她看似妖媚不純良的麪皮,再對上極爲乾淨純粹的眼眸,才發現他說什麼,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何選擇?

    他坐了許久,纔開口問道:“你可想好了嗎,是要跟着他走,還是跟着我?”

    似玉見他這般落寞神情頗有些怔然,只覺得他的表情很像以往來廟中祈福的人,有所求才會有所希望,可又無端害怕失望。

    雖是蕭柏憫關了她大半年,可心眼並不壞,雖然說話不好聽,可到底認了她做奶奶,也時常給她買最貴的香喫,搭最軟的窩,現下這般神情多少也有些讓獅感傷。

    雖然她並不知道有什麼好感傷的,凡人的情緒總是和那些花花草草一樣來得這麼突然,叫人不知如何應對。

    似玉點了點頭,“我昨日已經答應他了,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更何況他答應了晚上要給她喫的,這已經到嘴的肉又怎麼可能拒絕。

    她等這一日等得實在太久,甚至恨不得現下就是夜裏用餐時間。

    蕭柏憫其實早有所料,聞言並沒有多少驚訝,他桃花眼中浮現幾許苦意,良久,纔開口問道:“如果你早一些遇見我,那現下會不會選我。”

    似玉見他好像真的極爲難受,一時也不好說的太直白,斟酌了一番纔開口道:“蕭柏憫,你和他不一樣,相遇時間早晚並不會改變太多的東西,你其實比他幸運不知多少倍……”與生俱來就是喪門入命的薄子,就他這麼一個,怎一個慘字了得?

    似玉想着不由感慨萬千,這一世好像是他命最長的一次,往日可是早早就邁進了棺材裏……

    蕭柏憫聞言苦笑一聲,眼中多有幾許感傷,或許他也不習慣這樣子的自己,一時突然站起看向她,含笑道了句,“小玉兒,你多保重,往後若是沈修止待你不好,你可以隨時來尋我。”說完,他便不再等她開口,直快步往門外走去。

    一開門出去便見着了站在遠處的的沈修止,面上所有的情緒都被這個一生的宿敵看進眼裏,一時間再沒有了往日的驕傲,紅着眼徑直越過他,往樓梯那處快速離去,那步伐快得幾乎像是落荒而逃。

    沈修止見狀一怔,沒有開口說話,只靜看他離去。

    蕭柏憫一路下了樓,正碰到了在樓梯口張望的掌櫃,想上來又不敢上來,臉上憂心忡忡,還有濃濃的八卦之意,見他下來面上一驚,連忙往一旁讓開了道。

    蕭柏憫幾步下了樓梯,正要匆匆往外走去纔想起了手上的鐲子,他轉頭看向樓上,見沈修止往屋裏走去,一時再也邁不回去。

    他伸手摘下手上的鐲子,法器離了宿主,古老字符裏青光一閃而過便消失殆盡,成了普通尋常的銀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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