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君在上 >第七十章:低調還是裝逼,這是個問題
    等人基本到齊了,皇家女眷才姍姍來遲

    伴隨着唱名太監拉長的高聲,走在最前面是一個身着縷金飛鳳曳地宮裝的婦人,面容姣好風韻不俗,正是寵冠後宮的舒貴妃,她身後緊跟着安樂帝姬,兩人面帶微笑似還在聊着什麼,這之後是一位着碧霞如意紋宮裝的宮妃,容顏雖不比舒貴妃美豔,卻也溫潤秀美,是一直抱病的延禧宮賢妃,她身後跟着兩位清秀的少女,都是半垂着頭很是安靜的樣子,是端敏帝姬與淑慎帝姬

    命婦貴女們紛紛出席行禮,殷頌這才慢悠悠放下筷子,起身行了半禮,然後便施施然坐下

    按規矩,親王只需要向皇帝皇后行禮,哪怕對於這之下最高級別的皇貴妃,行半禮就算給面子了

    舒貴妃臉上含笑,目光卻冰冷無比,擡手示意衆人起身,便與賢妃分別於高臺左右坐下

    看見這一幕,不少人心裏都是微微一動

    舒貴妃向來深受皇帝寵愛,執掌鳳印以副後自居,許多地方都逾制而爲,就比如賞梅宴,按例是要由皇后操辦,皇后不在便該由四妃共同操辦,但之前許多年的賞梅宴,都改由舒貴妃一人操辦主持,根本沒有其他宮妃插手的餘地,甚至就連宴席上的位置,她也敢堂而皇之的位列中央,可謂十分張揚

    但今年,殷頌、晏千琉孜孜不倦上的眼藥終於起了效果,皇帝忌憚榮王愈深,也漸漸不喜舒貴妃的狠毒,對於舒貴妃明顯冷淡下來,甚至還斥責過她的逾越尊卑,這纔有今日兩位宮妃同臺而坐分列左右的場面

    安樂帝姬本自然的要坐到左側首席,然而這位置已經被殷頌佔了,她下意識升起怒意,但一對上殷頌似笑非笑的眸子,便驟然渾身一冷,手狠狠攥緊,忍着怒火坐到她下首

    端敏帝姬與淑慎帝姬對視一眼,沉默的順位坐下

    舒貴妃目光劃過右側的賢妃,也壓下心頭狠意,衝着下面衆人一笑:“又是一年賞梅宴,這時間可過得真快,本宮還記得去年賞梅宴的情景呢。”

    “娘娘說得是。”宣平侯夫人笑着奉承:“只是臣婦瞧着今年的景可比去年的好,前些日子剛下了雪,如今雪還未化,白雪襯紅梅更是美麗,更襯這雪園的名字”

    “是呢,臣婦聽說,當年高祖正是因爲看見了雪中紅梅盛放的景象,深爲驚豔,纔給這園子起名雪園”

    聊了一會兒,場面漸漸熱絡,舒貴妃擺一擺手:“越說越沒個完了,光聽咱們說了,倒冷落了孩子們,難得在這裏宴一場,大家快想些有趣的,讓孩子們也熱鬧熱鬧,要不一會兒都玩得沒影兒了。”

    命婦們掩脣而笑

    賞梅宴上女賓這邊沒有歌姬舞姬表演,都是命婦們想花樣讓貴女們上臺,千金小姐們自然不能幹唱歌跳舞這種下品之事,得玩得風雅高貴纔行

    當下有人提議投壺,有人提議折梅枝修花藝,有人提議對詩恰在這時,趙家夫人闔掌笑道:“臣婦看這些都是以前玩過的,今年難得見這麼美的梅林景,便讓小娘子們比試畫技吧,就比畫梅花。”

    舒貴妃聽了,頓時來了興致:“這個好只是既然比了,也別光咱們這裏玩,不妨這樣,讓孩子們畫了畫,本宮派人給陛下那邊送去,讓朝臣們也看看咱們小娘子們的技藝,他們見識多,便由他們那邊選個優劣出來。”

    聽見這話,有人驚喜有人愁

    畫技好的自然高興,期待自己能得前朝青眼,萬一得了前幾名那是極值得炫耀的美事兒畫得不好的自然憂愁,這萬一丟人可就丟到前朝去了

    舒貴妃問:“小娘子們,誰想參加便站出來吧。”

    大梁民風開放,重視文采;貴女們平日在家也都是日日學着琴棋書畫,此時也並不扭捏,轉眼已有近十幾位貴女主動請纓

    安樂帝姬也走出來,但她沒有直接走去中間,而是看向殷頌,俏聲笑道:“二皇姐,一起來玩嘛。”

    殷頌有一搭沒一搭的飲着茶,此刻才搭起眼皮子懶洋洋掃她一眼

    “二皇姐,怎的不理皇妹,別害羞麼,大家玩玩而已。”安樂帝姬又衝着舒貴妃屈膝,嬌聲道:“母妃,您也快勸勸二皇姐啊”

    舒貴妃寵溺的搖搖頭,看向殷頌,柔聲道:“元昭啊,你初歸京不知道,賞梅宴最是重在參與,勝負都無所謂,你便下去玩一場吧,本宮知道你畫技不俗卻不愛出風頭,但既然你皇妹都這樣求了,就當指點指點你皇妹。”

    扯這半個時辰的犢子,這娘倆就爲了一起給她玩套路

    殷頌幾乎想嘆氣,費盡心思把挑事兒弄成順理成章,也真是難爲她們了

    都說成這樣,再不給面子她的名聲就沒法兒要了殷頌放下杯子站起身:“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近二十位風姿各異的貴女站在宴席中央,侍從擡上來一張張桌案,鋪設好潔白如雪的澄心堂紙,並筆架與徽墨端硯

    她們正對着一片梅花林,可畫遠景,也可讓侍女折枝來畫近景

    有不少貴女沉思片刻,便已動筆

    殷玲站在最前排視野最開闊的位置,她用餘光一直瞥着正盯着面前桌案沉默的殷頌,心頭冷笑

    殷頌這個賤人,不足十歲就死了孃親,在後宮的時候能活着就不錯了,哪兒去學畫畫離開建安這三年,她忙着四處奔波,更不可能學習畫作,不要說是畫作,琴棋書畫恐怕一個都不行吧

    畫畫重靈性,但練習也必不可少山水花鳥畫,要想畫得拿的出手,至少也要十年功底殷頌怕是連零頭都沒有能畫出什麼東西來

    等殷頌的畫送到朝臣宴上,讓百官與父皇看見元昭帝姬那粗鄙的畫作,丟人丟到大梁人盡皆知她倒要看看父皇還會不會寵愛這個賤人

    只是幻想到那景象,殷玲便覺心情舒暢,拿起筆,也開始畫起來

    殷頌看着面前的白紙,很認真的思考

    低調還是裝逼,這是一個問題

    她想了想,覺得作爲一個年輕的少女,裝一下逼還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在有傻逼已經把臺子都給她殷勤搭好的份上

    殷頌喚來玲歡,讓她把桌案上的東西都收走,擺上另一套畫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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