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微沉,轉眸看向了裴桃,對老佛爺說道:“老佛爺,依我看,青亦做的沒錯。”
老佛爺冷冷的掃了我一眼,轉而看向了人羣中的孔迎月:“孔老,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孔迎月掃了李燕一眼,又看向了我:“小北說的不錯,咬人的狗是該拔顆牙的,只是這拔牙,也要分場合,好好的宴會變成現在這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既然如此,青亦,你當衆去給孔老道個歉。”唐樂騁捏了捏我的肩膀。
點了點頭,我走到孔迎月的面前,跟她鄭重的道了個歉。
孔迎月朝着我擡了擡手,淡淡道:“看在小北的面子上,這次就罷了,以後做事情要考慮清楚場合,分分輕重。”
我不由驚訝,看來李燕在孔迎月心中的地位已經很高了。
心底暗喜,我應了一聲,說我以後記住了。
孔迎月這麼說了,老佛爺也就不再追究,裴桃見事情就這麼解決了,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宴會結束以後,唐樂騁讓徐立把我送回了海城市內的酒店。
洗了澡換了衣服,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遠處的燈火闌珊,心情悶的厲害。
唐樂騁還有應酬,並沒有一起回來,徐立放下我就走了,偌大的酒店套房裏只有我一人。
陌生的城市,分崩離析的感情,形影單隻的自己
倚着落地窗玻璃盯着樓下的車水馬龍看了很久,我嘆了口氣,披了件衣服,打車去了酒吧。
海城是個濱海旅遊城市,晚上是最熱鬧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街上卻依舊熙熙攘攘。
讓司機將我送到最好的酒吧,我找了個散座坐在吧檯前,點了一打百威。
一連喝了三瓶,我疲憊的趴在吧檯上,腦子裏滿是在洗手間裏的一幕。
那樣兇狠的霍致遠是我第一次見,大概也會是最後一次見了。
喝着酒,流着淚,回憶着跟霍致遠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就醉了。
我還清晰記得我跟他初相遇的場景,還記得他送我玫瑰糖,送我課本的一幕幕。
還有那天在星空下,他跟我站在臺階上,近距離對望的場景。
我紅着眼睛笑了笑,跌跌撞撞的從高腳凳上下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項鍊。
美好的求愛,熱烈的相擁、相吻
一切都隨風而去了。
低低的笑了笑,我甩了甩髮脹發暈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往外走。
真是奇怪,喝醉了,似乎看到誰都像是霍致遠。
比如站在我面前的這個高大男人,就長得跟霍致遠好像。
可是他身上沒有穿着寶藍色的西裝,身邊也沒有一個嬌小的可愛姑娘。
他穿着休閒服,是白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霍致遠穿白色。
他迎着我走了過來,伸手就扶住了我。
我朦朧的望了他一眼,眼淚不停的順着眼角往下滾。
伸手推開他,我走着曲線挪到酒吧門口。
門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陰沉沉的天空中劃過道道紫色的閃電,將烏雲照亮了一大片。
豆大的雨滴瘋狂的砸在地上,濺起朵朵水花,許多人都頂着皮包在馬路上奔跑,神色各異。
我扁了扁嘴,只覺得連老天爺都在欺負我。
從小到大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就算了,先是被元凱和陳語鳳害死,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愛上了一個耀眼的男人,得到了一份難能可貴的愛情,卻又被奸人逼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我那麼拼命,那麼努力,卻始終掙脫不開奸人的手掌心,被他們利用,被他們掌控,被他們逼迫着做很多我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我遲緩的走進雨幕裏,渾身疲憊。
望着那些互相擋雨,相攜着奔跑的親人友人愛人,看着他們明明淋着雨卻在發亮的眼睛和上揚的脣角,我痛苦的抖了抖脣瓣,緩緩蹲在了地上。
頭頂的雨不知在何時停了,雨滴砸濺地面的聲音卻依舊響亮。
我抽泣着,疑惑的擡眸向頭頂看了一眼。
酒精使我的腦袋有些昏沉,視線朦朧間,我依稀看到頭頂上有一件白色的西裝褂子撐在我頭頂上方的不遠處。
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順着撐着西裝的大手看去,就見一個身材筆挺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側,他舉着西裝褂子,宛若楊樹般站着,紋絲不動。
瓢潑大雨砸落在他的身上,順着他的襯衫褲子流到了褲腳,落在了他的皮鞋上,在路燈下形成許多光點。
我搖搖晃晃的起身,探頭朝着他的臉上看去,朦朧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很像霍致遠的男人。
準確的說,就是剛纔我在酒吧撞到的那個穿着白衣服的男人。
他和霍致遠一樣高大,身上的氣場也很像,好像他身上也有淡淡的薄荷氣息。
我伸手將那件西裝外套打掉,站在雨中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淚流的更兇了。
我醉了,竟然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身邊有美人作陪,我又說出了那樣傷他的話,他早就離開了,又怎麼會在這種天氣出現在我的身邊,還幫我遮雨呢。
一定是我喝多了,所以把其他男人看成了他。
或者,這根本是我的幻覺,我太想他了。
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他說了聲謝謝,搖搖晃晃的伸手攔出租車。
只是我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身體就猛地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緊緊抱着我,我根本就掙扎不開。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他很固執的抱着我在雨裏走着,好似走不到盡頭一般。
不知怎的,我躺進他的懷裏,莫名就有種安心的感覺。
馬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少,慢慢的只剩了我們兩個。
雨水沖刷着我的眼睛,令我的眼睛發疼。
我下意識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窩進了他的懷裏:“帥哥,你長得真像霍致遠,你不知道霍致遠是誰吧他是我愛的男人,我用生命愛的男人。”
“可惜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爲什麼”他的聲音很沙啞,不像霍致遠的那般磁性。
我心裏劃過一絲失望,繼而又劃過了一絲慶幸。
既然已經邁出去的路,就沒有後悔的道理,也無可挽回了。
我仰着頭望着斜斜的劃下來的雨絲,抿着嘴強忍着鼻酸,好一會兒才哽咽道:“沒有我作牽絆,他可以有更燦爛的人生,你知道嗎在我心裏,霍致遠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只有最好的人生纔跟他般配,而我,從出生,就註定是個不美好的人,我大概從來就配不上他。”
淚水瘋狂的往外涌,迅速的被雨水沖掉,殘留下無限的冷意,滲透進我的心裏。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他的眼裏,你纔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存在,只有你,纔是他的全部”他聲音顫抖了幾下,隱約透着哭音。
我打了個哭嗝,牽起脣角苦澀道:“我知道他愛我,他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愛我的人,給我溫暖最多的人,我知道”
“可是我不後悔,離開他我不後悔,我知道他以後會成爲一個很偉大的企業家,而我,不過是賤命一條,或許某一天,就死”
話音未落,抱着我的手臂猛然一緊。
他將我死死的抱進懷裏,不允許我再說一句話。
他哽咽了下,聲音透過胸腔,震盪在我耳邊:“蠢女人,沒有你的人生,就不算完整的人生,你知不知道”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