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看到病牀邊關切的眼神，她輕舒口氣：“讓你們擔心了。”
“奶奶，你好好休息，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奶奶躺在那裏，目光微微轉運，隨即搖頭，“可能是吧。現在沒事了。”
她看了看邊上守着的徐如意，繼續說：“如意，你先回去了吧。最近你也挺累，早點休息。”
“我沒關係的。”徐如意連忙表態。
“好孩子，奶奶真的沒事。”
南慕涼心神微動，他轉身，“那我送送她。”
兩人出了醫院，徐如意猶豫開口：“是不是奶奶，不喜歡我？”
“別想太多，怎麼可能。奶奶昨天還誇你呢。”南慕涼安撫她。
送了她回去，他再次去到醫院。
“慕涼，你過來。奶奶有話問你。”病牀上的老人招了手。
南慕涼過去，坐在牀邊。“奶奶，什麼事？”
奶奶嘆息一聲，“你以前，和那叫小琴的姑娘，是不是有過一個孩子？”
南慕涼心底一驚，他眼神詫異。
“是她告訴你的？”
奶奶點頭，“對。看來，是真的了……”
“不。我不知道。”南慕涼心底的震撼未消。
他那個時候，確實不顧一切愛過她，但小琴從未提過孩子的事。他也就不可能去想。
南慕涼心思複雜，他猶豫開口：“那個孩子？”
“沒了。”奶奶嘆息，“她瞞着你生下來，可卻一出生就夭折了。”
如果一直沒有，她也不會感覺心痛。
人一上年紀，離得死亡越近，就越是對新的生命感到渴望和珍惜。
對於自家孫子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卻不幸死去的消息，一時承受不了，所以直接暈了過去。
南慕涼攥着的拳頭寸寸收緊。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曾經真心愛過的姑娘，居然給他當頭棒喝。
連他都不知道的事，爲什麼要告訴老人家？
他怒氣衝衝，恨不得現在就去質問那個女人。
曾經，校園裏那朵乾淨水仙，如今也變得污濁不堪了！
南慕涼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想暴露自己的憤怒影響了奶奶休息，一直維持着微笑陪着老人家。
在病牀呆了半天，他遲疑開口，“奶奶，我公司裏面……”
“你回去吧，奶奶想休息了。”
“好，有什麼事及時叫醫生，我們也會很快趕到。”
南慕涼交待了醫生事宜，面無表情走出醫院。
坐在車上，他掏出手機。
手指滑動，解鎖。
那女人曾經說過，她永遠不會換電話號碼，一直等着他回頭。
南慕涼一向記憶力驚人，更何況那早就深深印在腦海裏的數字。
他猶豫片刻，剛要撥出去，徐如意的電話就進來了。
“慕涼，奶奶怎麼樣了？”
“很好，累了。剛睡着。”
“我在中心街的那家甜品店。”
“二十分鐘。”南慕涼掛了電話。
還不到他說的時間，南慕涼已經剎在了甜品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