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攻略人生 >第72章 賈母11
    林寧趕到之時,賈寶玉趴在長凳上,面色發白,氣若游絲。臀部至大腿,全部一片鮮血淋漓。板子丟在地上,林寧一瞧,足有一指4後,成人手掌寬,心間便是一跳。

    她幾次穿越也打過孩子,尤其作爲薛嶺的時候,沒少揍薛蟠。但用的都是細小的藤條,最多不過是兩指寬的戒尺,下手也有分寸。便是鮮血淋漓,也最多是皮開肉綻,不會傷筋動骨。然而賈寶玉卻不一樣了,別看一樣是鮮血淋漓,可這板子下去

    這哪裏是打孩子的家法,分明是懲戒奴才用的。若遇上刁奴,用這個,幾十板子下去,命就沒了。

    劉氏跪在賈政面前,哭着攔下賈政,“寶玉若是有錯,老爺教訓也使得,可哪裏能用這樣的板子,下這麼重的手。我嫁給老爺十幾年,只得了寶玉這一個孩子。他是我的命啊。若是寶玉有個萬一,我我也不要活了。”

    劉氏長相併非十足的美人,卻也算得上清秀,尤其待賈政溫柔體貼,很能抓男人的心。這些年,賈政對她的情分早已蓋過了對原配王氏的。聽得她哭得悲愴,面上動容起來。瞧着寶玉那傷,也生了幾分悔意,氣頭之上,他倒是沒想那麼多,直接讓人拿了板子來噼裏啪啦一頓打,竟沒去瞅那板子的厲害。

    林寧快步走進去,也懶怠看賈政,直接吩咐下人,“去把那藤屜子春凳搬過來,擡了四爺屋裏去。再讓人去請太醫。快,快,快”

    一連好幾個快,急得下人撒丫子跑。

    賈政心下一慌,忙上趕着湊上來,只道了一聲母親,便得了林寧好一記白眼,後頭解釋的話嚥了回去。

    林寧蹲身摸了摸寶玉的額頭,滿是汗水,神情朦朧,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祖母”,那聲音細若蚊吟,幾不可聞。林寧心疼得要命,忙道:“祖母在呢莫怕”

    賈寶玉勉強扯出一絲難看的笑意,說了一聲:“祖母別擔心,我不疼。”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着安撫她。簡單的一句話,不過八個字,卻說得極慢,很是喫力。話音剛落,寶玉再撐不住暈了過去。

    劉氏唬得心神大震,不免又哭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抱他,偏又怕弄傷了他,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下人拿了春凳過來,珊瑚指使着幾個人將賈寶玉擡起來往內院去。

    寶玉院裏好一陣混亂。丫頭取了熱水毛巾來,想要先給寶玉清理身上的血水傷口。奈何如今乃是初夏,衣衫單薄,經過這一陣子時間,褲子早於血水黏在了一起,稍微一扯,賈寶玉便是昏着,渾身也條件反射似得顫抖起來。丫頭們又心疼又着急,不敢再動。這褲子倒不知要如何脫下去。

    林寧皺眉,“拿了剪刀來,這褲頭褲管都剪開,傷口上用毛巾沾了水潤一潤。”

    丫頭們忙又應了話去做。好半天功夫才戰戰兢兢地將褲子都弄了下來,這一看皆是大駭,只見那臀部至大腿上段手掌寬的板痕縱橫交錯,皮肉破綻,無一處完好。劉氏不免更是心疼,親自從丫頭手裏搶過藥來,一點點小心翼翼地給他擦上。

    這番功夫下來,太醫也來了,把了脈看了傷,連連搖頭說:“這下手也太重了些。”末了又道:“幸好沒傷到筋骨,只是這傷恐要養一陣子了。”

    隨後開了外敷內服的藥。屋子裏這才消停了下來。

    因林寧沒發話,賈政不敢走。林寧回頭便見他杵在那,心裏就生了幾分火氣,言道:“你自己看看,你下得手”

    賈政訕訕地陪着笑,林寧見賈寶玉睡着,也不敢擾了他,免得醒了又叫喚着疼。遂轉身回了槐芳堂。賈政跟了來,扶着林寧坐下,又搶了丫頭的事情,捧了茶親自奉給林寧。

    林寧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今兒忠順王府的長史過府來說,忠順王爺駕前奉承的一位名喚琪官的小戲子,有人瞧見寶玉同他一起喫酒,那酒樓的小二說,寶玉乃是倉皇跑出來的,還有些衣衫不整。偏巧,寶玉那日出門的汗巾子不見了,系回來的是另一條。那王府的長史說,那條汗巾子乃是忠順王爺賜給琪官的,是茜香國女國王貢奉的。”

    林寧一頓,心下大驚。原著裏頭確實有這麼一段,可要說現在她一手帶大的寶玉還同那琪官有什麼私情,林寧是萬萬不信的。她養大的孩子,不論是誰,品性上都還有幾分瞭解。

    賈政只覺得自己實在委屈,不過教訓了一頓兒子,反倒落了許多人的埋怨。便是下手重了,也是他該打。

    “非是我下手狠毒。寶玉是我兒子,我這當老子的哪能不心疼。只是他做的這是什麼事咱們家這上頭的規矩,還是母親早年定下來的。什麼玩戲子的勾當是決計不能有的。偏寶玉做出這等事來,尋得還是忠順王現今最爲寵愛的那個。他他”

    賈政搖頭嘆氣,林寧問道:“你可有問清了寶玉,寶玉如何說的”

    “寶玉此前不肯認。說不認得什麼琪官。可長史拿出了寶玉丟了的那塊汗巾,言指琪官的那塊正在寶玉的手上。長史言辭鑿鑿,我只得命人去寶玉屋裏翻,竟是果然翻了出來。寶玉面色大變,還支支吾吾地尋話推脫。他往日裏不學好,放着正經的四書五經不用功,偏愛弄些女兒家的胭脂水粉也就罷了,還如此不爭氣,鬧出這等事來。我一時氣憤,這才這才下手重了些。”

    林寧看着賈政好半晌,言道:“你自己的兒子,你不信,我卻是信的。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只等寶玉醒了再問他。”

    一句話打發了賈政。林寧不免嘆氣,雖說是爲了琪官之事,但到底也不過是個引子,賈政終究還是不喜寶玉行胭脂之事。不然也不會說出那句話來。

    至得夜間,寶玉醒了一回,吃了藥沒多久又睡了過去。等到第二日晌午纔再次醒來,神色已是好了不少。林寧也才放心問他因由。

    寶玉面色霎時通紅,只道:“前幾日,馮紫英約了我去喫酒,席間有一個戲子,叫做蔣玉函。昨日之前,我是確實不知道他是琪官的。因他是別人請來的,我也不好趕走。便喝了兩杯。後來,他同我說起胭脂鋪子的事,言談間不無誇讚之意。我見他有興趣,便樂得同他說了好一會兒。因他說,他自己並幾個交好之人大多用這個,尋我問,似他們這般平日裏唱戲需得濃妝豔抹的,用哪一類最好。還說他自己也曾製作過,卻沒有我的好用。”

    “我見他似也是同道中人,便說的多了。後來知道他出身戲子,素日抹裝許多,想着這等人雖如今年輕,皮膚上看起來不顯,但恐過得兩年面上肌膚受了現今這些胭脂等物的侵害會老得快些。便給他介紹了店裏新出的一套美妝。那個不論眼影腮紅等顏色都豔麗,適合唱戲時裝扮。還尋思着回頭可以研究一套有修復效果的護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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