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小姐,你被少爺抱回來的時候,少爺請了家庭醫生過來。醫生說,你是因爲傷心過度,哭的大腦缺氧了,嘔吐也算是生理反應之一。”
眼看着夏純就要衝破張媽的阻攔,但當她聽到張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舉着菜刀的手臂,倏然僵持在半空中。
不會聽錯了吧
她居然哭的大腦缺氧,還嘔吐了
夏純認真的想了想她眼前一黑之前,沈啓寧到底有沒有迷昏她
好像她的確哭的很傷心來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可是,能把自己給哭的缺氧了,夏純的臉色有些訕訕,手臂垂落了下來。
因爲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沈啓寧好像真的沒有做了什麼過分的舉動。
她站在街邊哭,他什麼都不說,就這麼安靜地陪着她。
那這麼說來,的確是怪罪他了
此刻,張媽發現夏純總算是尋思過味來了,急忙地將她手裏的菜刀奪了過來。
只不過,就在臨走時,張媽又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心疼着沈啓寧。
“夏純小姐,我知道,你怨過我們少爺,怪他在你們分手的時候落井下石。但那都不是我們少爺做的,相信你也應該清楚了。”“至於我們少爺出軌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也盡力的在悔改和彌補。可是,夏純小姐你的態度未免有些狠心了,你要判決我們少爺死刑,不想和他之間有任何的瓜葛,甚至是看見他就像看見仇人似得,
你這樣子,難道就不是另一種絕情嗎就算是死刑犯,臨時之前還有一個訴求的機會吧”
話音剛落,沈啓寧眼裏滑過巨大的失落,瞳眸裏似乎隱藏着一片死水,泛不起任何的波瀾,卻是制止住了張媽繼續和夏純對話。
然而,夏純知道自己錯怪沈啓寧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些不舒服了。
因此,當張媽和她對話的時候,她一直垂着目光,低頭不語。
好懸。
剛纔還差點把沈啓寧給砍了。
畢竟冤枉他了,夏純抓了抓頭髮,莫名的煩躁。
看着沈啓寧終於挪動了地方,走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盯着他的眼睛,想和他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還沒等夏純張口,沈啓寧清俊的臉頰上,顯出一抹挫敗的陰影,脣角上也蕩起了苦味的弧線。
“在你心裏,我是不是一點信任都沒有了,變得如同臭水溝裏的死老鼠那般的不堪夏純,就算我做到了極致,想要求你回到我身邊,你仍是不肯,討厭我到厭惡,真的是這樣嗎”
夏純不知道該怎麼說
的確,和沈啓寧以那樣不堪的方式分手後,如他所說,她看待沈啓寧和臭水溝的死老鼠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可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冤枉了她以後,夏純又苦惱了。
她最欠不了別人的情。
然而,夏純對沈啓寧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了,就算做到極致,的確,她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只不過,現在的夏純,至少沒有以前那麼仇視他了。
不想,就在她思考怎麼要回復沈啓寧的時候,他率先的走了過來,夏純則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可是,夏純再擡頭的時候,卻看到了沈啓寧眸底似乎又涌現出來了一抹受傷,溢出的那麼明顯。
夏純抿着脣角,剛想和他解釋一下。
誰知,沈啓寧居然不再看她,徑直的越過,下了二樓。
夏純留在原地站了好長時間,煩惱的無以復加。
唉
這一次是真的冤枉他了。
夏純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覺得心裏挺愧疚的。
所以,在換好自己的衣服後,她並沒有急着走,反而留了下來,和沈啓寧坐在餐桌上喫早飯,想找個機會,再把剛纔的那句道歉說了。
本來,夏純還打算着,沈啓寧如果將視線望過來的時候,她和他四目相對,她在和他說說話。
卻不想,在喫飯的過程中,沈啓寧的目光一直沒有瞥向夏純這一邊,他現在就把她當成空氣似得,或者當她根本就不存在。
夏純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
她只不過是想找個機會,和他道歉啊。
但是,沈啓寧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現在好像又那麼一點風水輪流轉的感覺了。
當時是夏純怎麼都不肯聽沈啓寧的解釋,現在換成了他徹底的無視。
唉
光這一早上,夏純光嘆氣就嘆了兩回了。
沒辦法,既然他不給她機會,夏純就厚着臉皮,和他先說話吧。
躊躇了一小會兒,夏純重新擡起眼睛,望着沈啓寧。
“早上的事情,我想和你說一聲抱歉”
沈啓寧沒有應答,依舊低垂着眉目,用着刀叉,切着自己盤子的早餐。
夏純看他這反應,好想抄起手裏的筷子,直接甩在他的腦袋上。
她都已經和他道歉了,爲什麼這傢伙還這麼無動於衷的,他到底想怎麼樣嘛
難不成還要她跪下來認錯
哼
他倒是想得美
然而,下一秒,夏純卻腳步生風地跑出了門外,不一會兒的功夫,手上似乎還拿着一捆柳條進來了。
聽到動靜,沈啓寧擡起頭,看她突如其來的搞這麼一下子,一時之間有些怔楞住了。
“你做什麼”
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夏純手裏的柳條是剛剛割下來的。
而他家前方草坪上,剛好有兩顆百年長成的大柳樹。
夏純幽幽地說道:“我早上的確是衝動了,還想拿菜刀砍了你。知道錯怪你了,和你道歉,你又不應一聲,我想出去找一捆荊條負荊請罪了,可是找了一會兒,沒有荊條,只有柳條。”
聽見夏純說出這些,沈啓寧那雙如墨的黑眸中,瞬間閃過一抹狡黠,快的讓人察覺不到。
但出口的語氣,還和之前一樣,不溫不熱,不卑不亢。
“你幾歲了還玩這個幼稚的遊戲我不回答,不是因爲你,我剛纔是在想別的事情。”聞言,夏純馬上欣喜道:“這麼說,你原諒我差點拿菜刀砍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