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懷疑,赤木姐和蕭邪炎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
就是夏純覺得,她是蕭邪炎的正牌女友,副駕駛上應該坐着她纔對呀
好吧,夏純承認,她小心眼啦。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女人,聽着榊泫天南海北的打嘴炮,也覺得有意思不少。
另一輛車裏。
赤木野上車的時候,發現夏純不在,而蕭邪炎卻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
登時,她惶恐的開始後退,並且,還自覺的伸出三根手指起誓。
“爺,我和你女朋友之間真沒有什麼姦情的。你相信我,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
嗚
她不會真的被爺發配到南極,要給一幫臭氣熏天的企鵝們去鏟屎吧
赤木野相信,這種事情,爺絕對能幹的出來。
因此在他誤會之前,她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卻不想,赤木野剛保證完後,蕭邪炎揚眉,輕嗤一聲。
“不上車的話,你就自己跑過去。”
赤木野的臉色白了一下,聯想到這裏離着最熱鬧的市中心有着一百多裏地呢。
她要是跑過去,估計都要好幾個小時以後了。
說不定墨蕭他們都已經喫完大排檔回來了。
沒辦法,赤木野只好挪動着小碎步,不情不願的開了後車門。
本來蕭邪炎以爲,她會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但她已經坐到了後面,也就由着她了。
赤木野上車後,蕭邪炎將車子啓動着。
見此,赤木野還是不放心的追問一句:“爺,純妹兒已經走了嗎”
蕭邪炎應道:“墨蕭載她走的。”
“榊泫也是坐的那輛車嗎”
“嗯。”
說到這裏,赤木野似乎意識過來了,爺單獨讓她和他坐在一輛車裏,是爲了什麼了。
抿着脣角,赤木野直接開門見山。
“爺,你是有什麼話,單獨想問我吧”
蕭邪炎目視着上面的後視鏡,觀察着赤木野,沉吟了一下,最終不急不緩的問道。
“你還沒忘記他嗎”
“誰”
其實,就在蕭邪炎讓她和他坐一輛車的時候,赤木野就已經隱隱地察覺到了。
爺要揭開她想要塵封過去的記憶。
果不其然,下一秒,蕭邪炎有意的提醒道。
“三年前。”
赤木野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坐在後座的位置上。
蕭邪炎也不催她,把着方向盤,平穩的開着。
過了大概一分鐘後,赤木野終於開了口,聲音很輕,脣邊勾出一抹弧度,苦澀的味道。
“爺,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你能再一次遇到純妹兒,我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蕭邪炎不是情感專家,也不會安慰人。
但是看赤木野這樣,他很心疼,就算他表面上不會表達出來。
與其要讓那個人像是一根刺似得,紮在她心裏。
雖然說,不去觸碰就不會很痛,可如果一旦有人按壓,那根刺就會再一次的扎進她心底,迸射出血紅的液體。
長痛不如短痛。
就算會大出血,可她心上的傷口總是會癒合的。
想到這裏,蕭邪炎目光一下子變的幽深起來:“赤木,忘了他吧。”
赤木野連考慮一下都沒有,搖搖頭,神色複雜的低聲道。
“忘不掉,他曾經救過我一命,就像爺永遠忘不了純妹兒一樣。”
頓了頓,赤木野又苦笑着自嘲:“當初你失去純妹兒的時候,我還衝進房間裏,將你暴揍一頓,希望你能從純妹兒的傷痛中走出來。拳頭下的也比較重,差點把你給打死了。”
“有時候,我覺得,這會不會是上天讓我也體驗一下,那種失去生命中一個最重要的人,是什麼滋味”
她又停頓了一下,可蕭邪炎卻從她的嗓音裏,聽出來無法抑制的顫抖。
“事實證明,真他媽的不好受啊”
但這三年來,赤木野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那次出任務失敗的原因是什麼。
她能做到的,只有將這件事埋在心裏。
其實,赤木野每當在夜晚睡不着的時候,也有考慮過,如果他真的沒死,她會和他在一起嗎
答案是否定的。
像他們這種人,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真的付出了感情,萬一被仇家盯上,勢必會有一戰。
死了誰,留下誰,下半輩子活的都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赤木野沒有決心,去守護一段感情。
她沒有蕭邪炎那麼強勢,認準了就一輩子不會撒手,就算純妹兒逃到地縫裏,他也會連頭到腳的把她摳出來。
所以,赤木野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想起他的時候,她就把胸口裏的那塊手絹拽出來,看着上面的繡着“祭”,就會想起三年前在雪山上的情景。
沒有撕心裂肺,因爲釋然了他過世的消息。
至於今後的打算,赤木野覺得等到自己的拳頭揮不動的那一天,她就從夜七梟裏退休。
卻不想,蕭邪炎皺着眉心,目光清冷的望着前方,突然出聲道。
“如果他沒死呢”
這句話,如同一記驚雷,重重的砸在了赤木野的大腦神經上。
“沒死這怎麼可能我是親眼看見他掉進雪崩裏的”
見赤木野緊張的神色,蕭邪炎及時的打斷,眼底竄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我只是做個假設,如果他沒死,你會怎麼做”
是啊,他怎麼可能會活下來,那麼恐怖的雪崩,一瞬間就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等雪崩過去後,赤木野挖了他兩天,連他的頭髮都看不見。
眼中希翼的火苗,瞬間就這樣被澆滅了。
她赤木野垂下眸子,深呼吸一口氣,淡淡道:“我不知道我不可能假設,因爲這種假設不成立,他死了就是死了,我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我接受這個事實。”
說話之間,蕭邪炎已經將車子開到了大排檔。
只不過,在臨下車前,他拍了一下赤木野的肩膀,沒說什麼。赤木野也重新的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從兜裏掏出一根狗尾巴草,銜在了嘴裏,恢復了吊兒郎當的女痞子樣,跟着蕭邪炎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