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京門風月 >第十七章戰書
    秦錚聞言,眸光瞬間凌厲地看着李沐清。

    李沐清面容平和,含笑溫潤地看着秦錚。

    兩個人中間有某種氣流交匯,任站在二人旁邊的謝墨含都感覺到了雷雨之勢。他不由得暗暗心驚。若說秦錚因八年前看中了他的妹妹的話,那麼李沐清這是爲何總不能因爲剛剛的一眼所見便一見傾心吧

    不過基於除夕之日他跟隨她前往法佛寺,數日前又伴隨她前往清河崔氏來說,早有交集糾纏,恐怕不是一見傾心這麼簡單。

    他一時間也有無數不解。

    過了半響,秦錚忽然勾脣笑了,笑容如春風拂面,意氣風發地道,“李沐清,兄弟一場,爺早就知道你是個人物。今日爺就接下你的戰書了不過,若是到頭來你被我的劍砍得難看的時候,可不要怪我不顧兄弟情義。”

    “好說”李沐清微微一笑,端的是君子風度。

    秦錚輕哼一聲,伸手去拽他手中的面紗。

    李沐清揚手輕巧地躲開,同時,面紗在他手中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花團,他笑道,“這個被風吹到我手裏,也算是天意,我就留下了。”

    秦錚忽然眯起眼睛,凌冽地道,“被風吹起你拾到就能據爲己有不物歸原主嗎”

    李沐清搖頭,“若我沒記錯,秦錚兄和芳華小姐只不過是訂了婚約而已,若是大婚,還要三年。她還不算是你英親王府的人。這個面紗,還不算是你的私有物。我就算留下也不算是失禮。若是她想拿回,只管找我來取就是”

    話落,他將面紗往袖中收去。

    秦錚忽然催動功力,一股氣勁凌厲地打向李沐清的手。

    李沐清若是不躲避,那麼一定是手臂廢掉,他瞬間錯開兩步,躲避秦錚的氣勁,但到底氣勁是無形的,而且秦錚突然發力,十分強勁,即便他躲得及時,未傷到他的手臂,但他的半截衣袖和手中的半截面紗已經化成了灰,灰燼轉眼間便隨着微風飄走了。

    事情發生不過是轉眼之間。

    李沐清站穩腳步,低頭,便看到自己殘破了半截的衣袖和手中抓住只剩下半截的輕沙。他靜了一瞬,擡眸看向秦錚。

    秦錚冷眼看着他,“爺的東西還從沒有不經我允許就落入別人手的時候,兄弟也不例外。”

    李沐清聞言輕輕動了動眉梢,緩緩地笑了,“秦錚兄,做人還是不要太張狂霸道的好。好好的面紗,被你這麼給毀了,稍後若是芳華小姐來找我要,你讓我拿什麼來交代”

    秦錚嗤笑一聲,“少給爺來這套我認識你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人人傳你有君子之風,但實則不過是繼承了右相府狡詐若狐的門風而已。”

    “嗯,這話我倒是同意右相府出身的人,一直是狡詐若狐。老一輩作古了的那個死老頭子,這一輩的右相李延,如今你這個臭小子,果然也有着不輸你祖輩的風骨。”忠勇侯此時來到了門扉處,接過秦錚的話,看着李沐清,大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難得你看起來彬彬有禮,卻是能明擺着跟秦錚這個小魔王鬥上一番。我老頭子算是沒看錯,不知道你的棋藝是不是能繼承你祖父,勝他一籌”

    李沐清這些年跟謝墨含也算是熟識交情不錯,是以時常走動忠勇侯府,對忠勇侯自然也輸熟稔,見忠勇侯來到,他拱手見禮,微笑地喊了一聲,“謝爺爺”

    忠勇侯擺擺手,“我不在乎這些禮數,我就問你,你棋藝如何得沒得你祖父真傳”

    李沐清本就通透,聽他如此說,對找他來的事情也猜出來了幾分,謙遜地笑道,“祖父教導我幾年,不敢說盡得他真傳,但是能悟透祖父棋風的十之。”

    “嗯,有十之也是不錯了。”忠勇侯指指秦錚,當着倆人的面,不客氣的問,“你的棋藝,能不能下得過這個臭小子。”

    秦錚冷哼一聲。

    李沐清看着秦錚,似乎揣摩了一番,笑着回話,“這麼多年,我雖然和秦錚兄、子歸兄交好,但還真是未曾領教過兩位的棋藝。不知幾何。”

    “那正好今日我老頭子給你們倆坐鎮,你們倆就比試一番。”忠勇侯本來就有興致,此時聞言更是興致大增,又大掌拍了拍李沐清肩膀,對他道,“我說你爺爺當年棋藝了得,堪稱一絕,舉南秦京城無敵手。他偏偏不信,不屑一顧,說跟我下棋的人都是臭棋簍子。說你爺爺沽名釣譽。今日,你就好好地和他下,使出你所有的本事,別客氣。否則,你若是輸給了他,我老頭子和你九泉下的爺爺也跟着你沒面子。知道嗎”

    李沐清瞅了秦錚一眼,笑得溫和,“知曉了”

    “走吧這裏畢竟是我家小丫頭的閨閣,我們一幫子爺們兒,不適宜多待,擾了她清靜。含兒,去你的院子。”忠勇侯對一旁一直沒插話言語的謝墨含吩咐,“讓侍書告訴福嬸,將飯菜送一份來海棠苑給小丫頭,其餘的都送去你的院子。我們在你的院子用膳。”

    謝墨含點點頭。

    忠勇侯大步離開了門扉處,往外走去。

    秦錚站着沒動,看着李沐清手裏的半截面紗道,“若是今日下棋你贏了,這半截面紗爺我准許你帶走。不還回來也行。若是你輸了,這半截面紗給我。如何”

    李沐清笑看着他,“秦錚兄覺得自己的棋藝能贏得過我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秦錚冷眼瞅着他。

    李沐清伸手抖了抖半截面紗,不經意地道,“這賭注我不覺得對我有利,畢竟這面紗如今在我手裏,而不是在你手裏。若是我贏了,這塊面紗准許我帶走外,是不是也該你手裏拿出一樣東西做賭注,也准許我帶走”

    “果然是狡詐”秦錚罵了一句,將手中的岐山白玉棋掂了掂,“你若是贏了爺,這個棋爺送給你。”

    “這樣就公平了”李沐清笑着點頭。

    秦錚瞪了他一眼,大踏步出了門扉,跟上忠勇侯腳步,出了海棠苑。

    侍墨已經來到門扉處半響,清楚地看到二人因爲爭奪面紗而動了手,也清楚地聽到二人拿那半截面紗做賭注。如今看着李沐清手裏的半截面紗,不知道該不該再開口上前要回。

    “這位姑娘,剛剛我和錚二公子的賭約你應該也是聽到了,這面紗我暫時是不能還給你家小姐了。”李沐清對侍墨笑了笑。

    侍墨看向一旁的謝墨含。

    謝墨含對侍墨擺擺手,“你先回去吧”

    侍墨得了命令,點點頭,給二人做了個福禮,退了回去。

    謝墨含轉頭看向李沐清蹙眉,“沐清兄,你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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