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京門風月 >第九十八章醒來
        謝雲瀾

        雲瀾哥哥

        眼前忽然一暗,被子蓋在頭上臉上,阻擋住了明亮的光線。這個名字卻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她的耳膜,傳遞到了她心中。

        腦中有一片記憶忽然又蹦出眼前,她心中頓時一陣錐心之痛。

        她想起了來了

        她怎麼竟然將雲瀾哥哥給忘了

        上一世,忠勇侯府倒塌,皇帝判了忠勇侯府與北齊的姑姑聯手出賣南秦的通敵賣國之罪。又細數了忠勇侯府這些年把持朝局,惡行累累的多宗罪。忠勇侯府滿門抄斬,株連九族。謝氏子孫因此人人不得幸免。

        謝氏從長房到六房,從謝氏鹽倉到謝氏族長一脈,再到謝氏米糧一脈,都如數被大清洗。

        鮮血染紅了護城河,血色多日不退。

        據說朝綱上右相聯名翰林大學士、監察御史等一衆清流官員求皇上法外開恩,只殺男嗣,女子流放。皇上似乎也覺得如此大肆殺戮,怕是動亂朝綱。以後重臣怕是人人自危。所以準了奏。但也僅限於對旁支族親的女子寬容流放。而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是斷然不能留的。

        皇上賜給她忠勇侯府三杯酒。

        一杯是爺爺的,一杯是哥哥的,一杯是她的。

        皇上沒押着爺爺去斷頭臺,沒押着哥哥去斬頭臺,沒押着她去獄中受一番苦,已經是對忠勇侯府這等亂臣賊子法外開恩了。

        她和爺爺、哥哥一起喝了毒酒。

        本來以爲黃泉路上還是能和爺爺、哥哥在一起作伴的。但是沒想到,再睜開眼睛,她竟然沒死。而是在一處地方。

        那是一處荒山林苑,那裏住着一個人,他是謝雲瀾。

        她才知道是他救了她

        “你在想什麼”秦錚忽然又伸手掀開了被子,看着她面上遊思的神情,一臉鐵青,“謝芳華,你就糟蹋我吧爺太好欺負了是不是總是任你百般糟蹋”

        謝芳華的思緒被打斷,驚醒,擡頭,便見秦錚一臉惱怒,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對她說着話。她品味了一番他的話,看着他的神情,不解地問,“我如何糟蹋欺負你了”

        “你不知道”秦錚陰沉沉地瞅着她。

        謝芳華有些受不住他如此陰沉,動手揉揉額頭,慢慢地坐起身,感覺身子乏力得很,她嘆了口氣,“就算你要定我的罪,也該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秦錚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謝芳華打量了一眼房間,見房中擺設和她在謝雲瀾府邸住的那間房間大爲不同。她試探地問,“這裏是哪裏是不是雲瀾哥哥的府邸你怎麼又來了這裏”

        她不提謝雲瀾還好,一提謝雲瀾,秦錚更怒了,眸中瞬間洶涌了濃濃的火。

        謝芳華看着他心驚,皺眉道,“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你只這樣自己怒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惱怒”

        “你說你都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應該是最清楚不過嗎”秦錚極力壓制着怒火,越看着她無辜的樣子,他越是惱怒。她自己昏迷不醒,將他折騰了個人仰馬翻。虧她此時還無辜地問他

        謝芳華將手放在眉心,仔細地想了片刻。她本就聰明,剛醒來的茫然不解此時已經被她理出了幾分頭緒。回味起他睜開眼睛後開始說的那一句話。這麼說是和謝雲瀾有關了

        和謝雲瀾有關的事情,讓她怎麼說

        讓她如何說

        讓她又能解釋什麼

        畢竟那是前世的事情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連她自己都解釋不清,又怎麼和他解釋她抿了抿脣,低聲道,“我去謝氏米糧,被雲瀾哥哥接走”

        “不準喊他雲瀾哥哥”秦錚惱怒地打斷她的話。

        謝芳華從醒來便被他一通惱怒喝止,她本來沒有火氣,此時也被他給挑上來了。尤其是他對謝雲瀾的敵意和不滿,她不知道出在哪裏。但是她不願意秦錚這般對謝雲瀾。她頓時板下臉,“秦錚,你對我發怒也請別發得莫名其妙。謝雲瀾就是我的雲瀾哥哥。我怎麼不能這樣喊他了”

        秦錚見她竟然怒了,尤其是這般在他面前維護謝雲瀾,語氣裏不乏親暱溫軟,連他都聽得出來。他惱怒地道,“他是你哪門子的哥哥你別在我面前喊的這麼親近。我莫名其妙對你發怒那麼你可知你昏迷之後他都做了什麼我都做了什麼你如今還有理對我發火了”

        謝芳華怒意一僵,敏感地抓住了他惱怒的點,看着他問,“我昏迷後,他做了什麼你又做了什麼”頓了頓,她又吸了吸氣,“好,我沒有理對你發火。那麼你仔細跟我說說。我昏迷過去之後如何了”

        秦錚見她認真地問她,一副不解疑惑的模樣,他剛要將謝雲瀾當時說的話重複給她,但立即又想起他憑什麼要受謝雲瀾影響而讓她知曉關於謝雲瀾這些事情而造成她的負重他轉過臉,偏過身,“叫你的婢女進來跟你說吧”

        謝芳華見他竟然不說了,臉色變化明顯,幽暗莫測,顯然是隱瞞了什麼。她垂下眼睫,對他問,“你說的是春花和秋月她們在哪裏”

        “就在這院子裏。”秦錚下了牀,將外衣穿戴妥當,語氣臭臭地道,“這裏不是什麼謝雲瀾的府邸,而是我將你接了回來,這裏是平陽縣守府。”

        謝芳華瞭然,原來是平陽縣守府。她記得秦錚第一次去了平陽縣守府,後來被謝雲瀾給擋走了。她疑惑地問,“你又去雲瀾哥哥的府邸接我了”

        她還是不願意稱呼謝雲瀾別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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