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小柔嫁人了,這纔是最正常的結果吧。
可姜正不確定,如果他看見了一個生活幸福,感情圓滿的曾柔,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可如果曾柔至今沒有嫁人,那就說明,這些年,她過得和自己一樣煎熬。這樣的話,他也會跟着心痛。
姜正思來想去,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更想要哪種結果。
他這忐忑期待的神情,在車子開往郊外的時候,微微變了變。
他忍不住看了凌心兒一眼:“小柔是搬到其他城市去了?”
難怪他找遍了樂市,也沒找到人。
“沒有,還算是在樂市的地界。”凌心兒淡淡地說道。
“怎麼住的這麼偏了?她的家裏,後來出事了?”姜正皺了皺眉頭。
“算是吧。”凌心兒說道。
“到底出了什麼事?”姜正忍不住問道。
“你到時候見到人,不就知道了。”凌心兒說道。
凌心兒的語氣有些惡劣。
但只要她願意帶自己去見小柔,姜正便也不想和她計較。
車內,重新陷入到了安靜中。
“好了,就在這裏停下吧。”凌心兒突然說道。
顧景行停下了車。
姜正下車一看,瞳孔猛然一縮。
這裏赫然是一處墓地。
他驟然看向凌心兒:“你帶我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裏,閃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跟我上來就知道了。”凌心兒帶頭向山上走去。
姜正的嘴脣顫抖了一下,擡步跟了上去。
他的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或許凌心兒是在跟他惡作劇呢?
凌心兒一路毫不停歇地往上走,走到某一個地方的時候,她踟躕猶豫了一會,最後,她走到了一處墓地前。
這墓地,看起來還算可以。有一塊大理石的墓碑,前面,還種了兩棵樹。只是這個墓地,已經太久沒有人打理了,周邊雜草叢生,把墓碑上的照片,都遮掩住了。
“凌心兒,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要見的是小柔。”姜正有些顫抖地說道。
凌心兒挑了挑眉,直接撥開雜草,露出墓碑上的照片來:“你的小柔,不就在這裏?”
墓碑上,一個溫柔美好的女孩子,眉眼彎彎,笑容正好,永遠停留在了她最美麗的時刻。
姜正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幾乎要站立不穩。
這張照片,殺了他他也不會忘記,這是他親手給曾柔拍的。
那天,曾柔穿了一身翠綠色的裙子,美麗地不可方物。
她臭屁地擺着姿勢,他微笑地給她一一拍下。
那樣的畫面,彷彿還在昨天。
可現在,這張照片,卻鐫刻在了墓碑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姜正的聲音嘶啞,像是一頭野獸在嘶吼。
“沒什麼不可能的。”凌心兒緩緩說道:“你不知道吧,小柔一直都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你突然走了,且音訊全無。她日夜以淚洗面,大概一個月後的深夜,她突然病發,生命留在了永恆的19歲。她死後不久,她的父母承擔不了這種悲傷,把她安置在墳墓中後,就舉家搬走了。到頭來,終究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