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
“姜先生,我的表現怎麼樣?”一個穿着翠綠色裙子的女子,一臉討好地看着姜正。
姜正皺了皺眉頭:“去把這身衣服換了。”
女子的臉色僵硬了一下,但還是笑着應了下來。
姜正看了一眼姜瑜:“你的這個方法不錯。專業的演員,外加全息投影的技術,倒是把凌心兒嚇得夠嗆。”
姜瑜笑了笑:“我也只是想要找出真相。”
其實,這女子的確沒有出現在凌心兒的房間中。當時,女子位於隔壁的房間內,他們藉由了一些科技手段,將另一個房間的影像,投射到凌心兒的房間去。
如果是細心一點的人,應該可以發現不對。
可凌心兒她本就心虛,乍看到一個和曾柔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瞬間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才讓這個計劃,順利地執行了下來。
計劃是成功了。
照理說,姜瑜應該要十分開心的。
可她想到凌心兒說出的那個重磅消息,她就有些笑不出來。
“爸爸……”姜瑜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道:“凌心兒說的那件事情……”
凌心兒說的那件事情……
姜正的心緒,不由有些波動了起來。
凌心兒說,安夏是他的孩子。
他活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爲,在找到曾柔之前,他這輩子,都只能這麼孤單下去。
可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人,默默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種感覺有些陌生,卻又令他忍不住爲之震顫。
血脈相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莫名地令他心頭溫暖起來。
看着姜正的表情,姜瑜有些不安,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凌心兒肯定是胡說的。”
“那種時候,她沒有必要說謊。”姜正說道。
姜瑜的心狂跳了一下。
姜正,真想認安夏?
不,她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姜瑜抿了抿脣,突然柔聲說道:“我也覺得,安夏是爸爸女兒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你也這麼覺得?”姜正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有些柔和。
“當然了。”姜瑜緊接着說道:“只是,爸爸你如果認回她的話,凌夫人怎麼辦呢?她當初,用懷孕的事情,刺激了柔阿姨,還對她見死不救。爸爸你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可是她畢竟是安夏的生母,爸爸你對凌心兒下手,恐怕會影響你們父女感情。”
聽到凌心兒的名字,姜正的眸底,就不由閃過了一絲厭惡。
姜瑜提醒了他一件事。
曾柔當初會死,是因爲,凌心兒用懷孕的事情刺激了她。
當然,孩子是無辜的,姜正不會因此,對安夏有什麼意見。
可是……安夏能接受一個深恨着生母的生父嗎?
姜正的心情,不由複雜了起來。
見姜正不說話了,姜瑜微微放心了一些,她小聲說道:“爸爸,要認回小夏姐姐,你就要放下仇恨,以後,也要和凌心兒和諧共處。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你再告訴小夏姐姐真相,如果你不能做到,你告訴她真相,這對姐姐,也只有傷害。”
“私心?”姜瑜的心跳了一下,趕忙說道:“爸爸,我是一心一意爲你和姐姐考慮的呀。”
她的神態實在誠懇。
姜正也不願意去懷疑一個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他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說道:“我會再想想的。”
姜瑜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安夏的事情……他的確得想清楚了再去行動。
姜瑜打量着姜正的神態,不由松出了一口氣。
姜正應該不會馬上去跟安夏攤牌了。
她現在只能祈禱,姜正對曾柔的愛,可以超越對親生骨肉的渴望。
畢竟,曾柔的死,說起來,也不是和安夏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只要這一關不過去,姜正就不可能全盤接受安夏。
那她,就還要機會操作。
深夜。
顧景行接到了一個電話。
“顧總,姜先生剛剛突然帶了一幫人,強闖了凌夫人居住的地方。他帶了好多人,我們都被控制住了。他走了之後,我們才恢復了自己。姜先生不知道做了什麼,凌夫人現在口口聲聲喊着有鬼,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
顧景行的瞳孔微微凝縮。
姜正竟然用上了這樣魯莽的手段,可見,他調查真相的心有多麼堅決。
可他這麼幹脆利落地走了,是不是,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鬼,有鬼啊。”電話那邊,突然傳來凌心兒發瘋一樣的尖叫聲。
“顧總,凌夫人的情緒現在很不受控。”那邊的人一邊壓制着凌心兒,一邊艱難地說道。
顧景行立刻做出了決定:“送她去醫院,我立刻過來。”
“是。”
顧景行掛了電話,就要出門。
安夏卻已經醒了過來,她看着顧景行:“景行,怎麼了?”
顧景行的神態迅速柔和了下來:“沒什麼。公司有點事情,我去處理一下。”
安夏沉默了一會:“公司有人要去醫院嗎?”
顧景行;“……你聽到了?”
“聽到了最後一句。”安夏抿了抿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請你不要瞞着我。”
安夏的神態很堅定。
顧景行不由嘆了一口氣。
安夏這段日子,精神一直都不是很好。
凌心兒的事情,姜正的事情,曾柔的事情,這看起來,是上一輩的恩怨,可這些事情,也沉重地壓在了安夏身上。
她懷着孕,卻又心思這麼重,這段時間,臉色都蒼白了許多。
晚上,她難得睡得比較好。
顧景行原本是不想驚動她的。沒想到,她還是醒了過來。
“告訴我。”安夏有些哀求地看着顧景行。
顧景行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凌心兒那邊有點情況,我讓人送她去醫院了。具體的情況,我車上跟你說。”
“好。”安夏立刻坐了起來,穿衣服起身。
車裏,顧景行把大概的情況和安夏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