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安靜的有些詭異，沉默了半晌過後，穆小念低低問出了聲來：“所以，你身上的毒，也是那個仇家給你下的嗎？”
外面隱約有雷聲傳來，差點將她原本就緊繃沙啞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不是他本人親自給我下的毒，不過也是他指使的。”凌燁扣着她的頭，將她整個人都摟進懷裏，穆小念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沉沉地傳入耳中，“我那時候還小，父母剛過世，爲了避開追殺出國。他買通了我最信任的一個人，在我每日的飯菜裏下毒。”
“我中的毒是什麼性質，這個你應該清楚。”
“慢性毒……”穆小念悶聲道，“開始的時候，不會被察覺，但一旦發作，就是致命的。”
凌燁點頭，輕撫着她的發低笑了一聲，試圖緩解一下氣氛：“還真是不能懷疑你的專業水平。”
他這會兒說的倒是輕鬆，可……他那時候還那麼小，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他心裏應該也不好受的吧？
“那……給你下毒的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死了。”
凌燁的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起伏，可穆小念單是聽着那話，就感覺有一股寒氣鑽進了她的心窩裏，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毒發的當天，她就自盡了，只留下一句話，說對不起我……”
凌燁低嗤了一聲：“很諷刺是吧，如果她對我真的有那麼一絲的愧疚，當初又怎麼會那麼狠心對我下毒。”
那些事情，她沒有經歷過，單是聽着凌燁說，她就感覺無比的殘忍……而他，卻是親身經歷了過的，受害者。
“我會把你的毒解了的。”她認真地開口道，“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凌燁微愣了一下，低下頭來看她，穆小念也正仰起頭來看向他，兩人的目光對到一處，凌燁清楚的看到穆小念眼底那決然又灼亮的神色。
她往上挪了挪身子，伸手捧住他的臉，小心地傾身過去，鄭重地吻上他的額：“我知道你身上揹負的很多……”
他父母的仇也好，他自己的仇也好……仇人還在逍遙法外，難怪他一直都不肯讓自己有片刻的鬆懈。
“或許現在，還有人想要你的命。”她的指腹在他的臉頰上劃過，動作放的很輕很輕。
一直都以爲凌燁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卻從來沒有想過……沒有誰是天生強大，無非是自己逼着自己去成長。
“你記住，雖然有人想要害你，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也一樣。”
“我能爲你做的不多……但我可以讓你活下去，你也一定要相信自己以後都會好好的。”
“所以，”她輕咬了咬脣，啞聲道，“像這次這樣，拿自己的命去拼這種事情……永遠都不要再發生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