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只安靜地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哪怕是騙她的也好，她只想他告訴她，他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陪在她身邊，一定不會留下她一個人。
可是良久的靜默之後，她只聽到他低聲說了一聲：“對。”
穆小念的眼眶登時就紅了，死死咬住脣才忍住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凌燁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想要讓她翻過身來，穆小念卻伸手用力拽住了身下的被單。
“我知道了。”她低聲應了一聲，聲音只是比平常略沙啞了幾分，卻根本聽不出半點兒情緒的起伏。
“如果這真的是你希望的結果……”她閉上眼睛，有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去，“那我答應你。”
凌燁的呼吸在那一瞬間都陡然停住了。
明明是他自己提的。
明明知道那纔是正確的選擇。
明明知道那樣纔是真正的爲了她好。
明明穆小念也已經答應了。
可爲什麼，現在，他自己，卻這麼這麼的心痛……
那一夜，後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各自都將自己的心思隱於心底，任黑暗走所有的眼淚和不甘都掩藏。
……
第二天早上出發回帝都的時候，兩人在牙牙和凌老爺子的面前表現的和平時一般無二。
可等到了飛機上，兩人獨處的時候，氣氛卻變得格外的尷尬。
凌燁試圖挑起話題，穆小念也還是會迴應他。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兩人之間莫名的隔着一層什麼越不過去的屏障。
穆小念倒不是在和凌燁置氣，而是心裏在想着別的事情。
之前他還不是這種態度的，怎麼突然就挑了昨天那個時機，在那種最適合表白的場景下，對她說那麼殘忍的話。
她隱約覺得事情有什麼蹊蹺，卻一時間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關節，凝神去思索着最近的一些事兒，人就變得沉默了。
而她這樣的反應，在凌燁看來就是戒備和疏離，他沒多說什麼，眼神卻顯得越發的黯然。
牙牙也敏感的察覺到了凌燁和穆小念之間的不尋常，湊到凌老爺子身邊兒悄聲說：“曾外公，爹地和媽咪好像吵架了。”
牙牙都察覺到的事兒，凌老爺子怎麼會沒發現。
只是這次，他沒有像平常那樣安慰或者調侃，只神色沉凝地摸了摸牙牙的頭道：“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情，只能他們兩個自己來解決，你別管他們就行了。”
嘴上這麼說着，他卻還是不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牙牙的生日晚宴上，他就看出凌燁和穆小念有點兒不對勁兒，等他們都睡下，他找了凌燁的保鏢和這次隨行的醫生來問，這才問出了點兒貓膩來。
“老爺子，其實凌少到這邊兒來之後，狀況就一直不太好。”那醫生說這話的時候，惶恐的都不敢擡頭，“因爲是小少爺的生日，他說不想被大家發現，影響大家出來玩兒的心情，所以一直讓我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