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逍遙小閒人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自私至極
    他一直自語,說什麼,當初就不該心軟,應該堅持讓孩子姓梅,希望還來得及……

    梅娘不肯,可吳越楠堅持,最後梅娘以死相逼,說你既然說已經連累了我們一家,連累了我和孩子,難道讓我們至死都不知道,你到底隱瞞了我們什麼事嗎?

    若如此,還不如一家人死了算了。

    吳越楠才告訴她,他不是燕朝的人。他做了一些事,燕朝的人若是知道了,必然會來拿他。

    梅娘驚呆了,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同牀共枕二十年的丈夫,竟然是別國的細作。

    她想過他可能是逃犯,但萬萬沒想過他會是細作。

    這可是比逃犯還要嚴重的事情,不但會掉腦袋,還會讓人戳脊梁骨,死了頭擡不起頭來的事情。

    梅娘當時就哭着求吳越楠收手,說過去二十年,他在燕朝,陪着她和孩子,不是生活的很好嘛?

    她求他忘了他不是燕朝人這回事,不要再幫別國辦事了,就留在燕朝,陪她們母子,好好過日子,就像以前的二十年一樣,不好嗎?

    若是擔心那國家的人不會放過他,那他們就賣掉京城的房子,隨便找個小地方隱居也可以,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可以。

    吳越楠搖搖頭,說來不及了,他已經做了,燕朝人不會放過他的。

    而且,他不會收手,他爲了這一天,足足隱忍了二十年。終於有個機會,讓他能立個大功了。

    有了這個巨大的功勞,他就能做人上人,就能擁有一切,所以,他一定要走。

    梅娘當時楞了,心中一片絕望,說,哪怕那榮華富貴,是用你老婆孩子的命換來的,你也甘願嗎?

    吳越楠猶豫了一瞬,看了兩個孩子一眼。但僅僅只是一瞬,他就決定了下來。

    他等了二十年,足足二十年,就爲了等今天,就爲了等這個功勞。

    這種執念,可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他自己親自寫下休書,說明梅家已經將上門贅婿吳越楠休棄,最後逼着梅娘在上面按下手印,自己也簽了名,按了手印。

    最終,他沒拿走休書,留給了梅娘,說若是有人來找麻煩,就說跟吳越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樣說不定,那些人能放過她們母子。

    這是他爲她們母子,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他讓梅娘儘快帶孩子去改名,還說如果有人來找她詢問關於他的事情,讓梅娘不必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便可以,以免被抓起來受苦。

    然後,他直接離開了家。哪怕梅娘在後面哭喊,哪怕兩個孩子也哭着喊爹,他都沒有回頭。

    那是昨天早上的事情,直到昨天晚上,鞭炮坊的人才發現吳越楠逃走,趕來稟告了皇帝。

    今天早上,嚴青帶着人,找到梅孃的時候,她已經不喫不喝不睡,坐在那裏,手中拿着那份休書,坐了一天一夜了。

    她嘴脣乾裂,眼神黯淡無光,只是雖然沒有哭嚎,但眼淚卻一直流了那麼久,最後眼淚都流乾了一般。

    還是老太太,給兩個孩子做了飯,讓他們吃了。

    自然的,梅娘也沒有帶着吳司去改什麼名字。

    嚴青問她話的時候,她眼神木訥,聲音乾啞,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

    短短一天一夜,竟讓她成爲這樣。

    對此,白一弦心中也是十分理解,畢竟在這個時代,男人就是天,是頂樑柱,也是女子心中的依靠。

    ...

    吳越楠和梅娘生活了二十年,梅娘以吳越楠爲天,兩人還育有兩個孩子,到最終,吳越楠卻還是爲了他的國家,也可以說,爲了回去之後的榮華富貴,拋棄了她們母子。

    在梅娘心中,便如天塌了一般。

    這讓一個女人,怎麼活?

    若不是還有懷中的兩個孩子牽絆,白一弦都懷疑,梅娘很有可能會想不開。

    嚴青問她話的時候,她原本是什麼都沒說的。

    可嚴青說,若她不說的話,不僅僅是她,就連兩個孩子都逃不掉,她爲了兩個孩子,這纔開始說話。

    嚴青讓命人給他吃了飯,喝了水,最後問完了話之後,就讓人將她們送來了這裏。

    因爲她們是吳越楠的家裏人,雖然有那什麼休書,但在嚴青看來,這休書實在算不得什麼。

    現在贅婿的身份非常低,女方也確實有將贅婿休棄的權利。休書在一般情況下,只要寫了,那雙方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如果男方,或者女方,日後犯了什麼大案子,也連累不到對方。

    但吳越楠這件事顯然和以前的不同。

    不是說這份休書沒什麼作用,但這是吳越楠爲了不連累他們母子,所做的權宜之計。

    他自己犯下這麼大的案子,犯案之後再寫下這份休書,有什麼用呢?

    吳越楠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這點。可他堅持這麼做,不過就是爲了給他自己尋求點心理安慰,讓他自己心裏能好過一些罷了。

    這個男人,當真自私至極。

    嚴青不會讓她們留在家中,再派人一直看守着的,所以就將她們帶到了這裏來。

    總算嚴青還有那麼一點人情味兒,知道她們母子也算無辜,因此並未將她們關在地牢之中。

    否則那地牢,一旦進去了,就算不用刑,出來都得去半條命。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梅娘說完之後,便沉默了下來。

    白一弦又問了一些問題,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或者矛盾之處,看來梅娘應該並未說謊。

    他問梅娘,吳越楠有沒有說過,是哪個國家的人,梅娘也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問過,他不肯說。”

    不過想來也是,吳越楠這麼聰明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將這麼大的祕密告訴別人?

    即便梅娘是他的枕邊人,陪了他二十年,還爲他生了一個孩子,可他也一直都在提防梅娘。

    若是他告訴了梅娘,就等於告訴了朝廷,那他可能就回不去了。

    在白一弦看來,吳越楠,其實一直都在利用梅娘。

    從二十年前,他從別國以細作的身份來到燕朝的時候,他就在利用梅娘,來掩蓋他的身份。

    白一弦帶着人走出了房間,擡頭看看天空,嘆了一口氣。

    他問道:“嚴大人應該調查過這個梅孃的身份吧?可有卷宗?”

    魏成等人略有些驚訝的看着白一弦。

    他們查案,力求謹慎仔細,所以,即便嫌疑人說的話再像真的,他們也會求證一番,絕對不會憑藉主觀臆斷來斷案。

    這梅娘說的話,聽上去像是真的,問起來,好像也沒什麼破綻。但爲了保險起見,嚴大人必然會調查一下梅孃的身份。

    沒想到這位白郡王,竟然也會如此。看來嚴大人誇讚白郡王,也不是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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