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哼,反正有月這個字,我沒有輸,到你了到你了,快念快念”,昀凰笑着催促道,她自己都不曾留意到她的話裏滿是撒嬌的口氣。
“好,到我了”,慕容瑾手握着酒杯,低聲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昀凰接着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鬥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衆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兩個人一來一回,倒是對了不少詩詞,昀凰覺得酒好喝,每念一句就喝一杯,藉着別人的詩詞跟他相比,慕容瑾依舊不落下風,他眸光淡淡,吟道:“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
昀凰聞言,眼前一亮,叫嚷道:“你輸了,你輸了”
“這句是寫月的,我如何輸了”
昀凰耍起了賴皮:“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這句中哪裏有月字,你輸了就是你輸了”。
“你喝酒之後總是這樣耍賴皮嗎”,慕容瑾靠近她,低低地笑着,道:“好,我輸了就我輸了,只是下一次,可不許這般耍賴”,他話落,便自罰了三杯。
昀凰笑着,道:“這些可都是我那個世界的詩人所作哦,你可知道三十六計”
“三十六計”,慕容瑾念着,搖了搖頭,“不知,說來聽聽,哪三十六計”
“所謂三十六計,是我那個世界裏,根據軍事思想還有鬥爭理念總結出來的三十六個作戰方法,有很多這裏也是有的,看來還不曾有人總結出來”,昀凰扳着手指頭數到:“金蟬脫殼,借刀殺人,關門追賊,苦肉計,李代桃僵,聲東擊西,隔岸觀火,打草驚蛇,渾水摸魚,連環計,釜底抽薪,反客爲主,反間計,笑裏藏刀偷樑換柱,無中生有,此乃三十六計也”。
昀凰笑道:“六六三十六,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陰陽燮理,機在其中。機不可設,設則不中”。
慕容瑾聞言,眼眸深邃了,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昀凰唸了一遍,他便記在心中,聞字觀意,也明白了這些是什麼意思,忍不住讚歎道:“你那個世界果真是臥虎藏龍,能人深不可測”。
“那是當然”,昀凰笑的甚爲自豪,她端起酒杯,“來,慕容瑾,我們乾杯”
兩杯相撞,昀凰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酒,繼續和他聊起了那個世界的事情,從歷代王朝的變革動盪,說到了文人墨客的風流雅事,又從歷史的發展說到了先進的科學技術,也不管慕容瑾是否聽得懂,她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一邊說,一邊飲酒,慕容瑾勸了幾回,見她執意要喝,想着這酒乃是桃花所釀,對身體無害,喝了養顏美容,也就隨着她去。
他們二人舉杯邀明月,談風賞月,倒是頗有一番意境。
酒雖然清淡,也耐不住昀凰這樣貪杯。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臉頰微紅,雙手撐着,醉眼朦朧的看着慕容瑾,“想不到你也有輸的時候啊,我還有很多詩句沒有念呢,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慕容瑾,我們以後也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吧,把酒當歌,共度此生,一起看花開花謝,月升日落,好不好”
她說完便靜靜地看着慕容瑾,眼神雖然迷離,眸裏卻是十二分的認真。
這算是她的醉酒之後第二次表白嗎
“好,我答應你”,慕容瑾認真答道,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柔軟的身子入懷,淡淡的女兒香味撲鼻而來,慕容瑾抱着她,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動作輕柔珍愛,好似懷裏是無價之寶,只屬於他的無價之寶。
這也確實是他的至寶。
慕容瑾抱着她,胸腔裏只餘下滿足,懷裏的柔軟身軀,趕走了他二十多年來的孤寂和淡漠,填滿了他二十多年來的空虛和孤獨,他一直深信着現在的昀凰和以前的昀凰是同一個人,不同的是以前的昀凰的靈魂是欠缺的,而現在的她,加上了來自異世界的靈魂,是圓滿的。
這個圓滿的昀凰,纔是他的真愛所在。
他自幼就是淡漠的性子,不管對誰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唯有見到昀凰,淡漠的眸中才有了暖意,從他見到歸來後的昀凰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想要的。
慕容瑾撫摸着她如墨的髮絲,輕聲應道:“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之後,我們就去鳥語花香的地方,臨着山,靠着海,一起看花開花謝,看月升日落”。
“此話當真”,昀凰從他懷中探出頭來,藉着月光看着眼前之人,忍不住伸出手來撫摸上他的臉。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她從未見過如他這般好看的人,如玉的面容,淡墨的眉毛,清潤的雙眼,高挺的鼻子那眉,那眼,潤了月色,分外的溫柔,流光溢彩,像是將她整個人浸在裏面。
昀凰看着他,心口微微失跳,自從認識他,眼裏再也裝不下旁人,眼前的人是她的,就只能屬於她,她的手有些涼,順着慕容瑾的眉毛,摸到他的眼睛,再到鼻尖,最後撫上了他的嘴脣,描繪着他的脣形,帶來絲絲的悸動,昀凰開口,又問了一遍,“你答應我的事情,都作數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