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萌鬼奇妖錄 >第40章 罪可誅
    老僧望着陳木山沉默稍許,才說:

    “倘若今日你需要的不是那枚玉淨瓶,而是泥胎裏的佛心,你也敢砸嗎”

    “佛若有心,便知我心,佛若無心,不過泥胎。”陳木山淡淡地說。

    老僧冷笑道:“好一句佛若無心,不過泥胎,再問你,倘若上面供得是你父母長輩的塑像,靈位,你也會砸否。”

    陳木山知此話來者不善,他雖張揚,卻不狂妄,不會爲了鬥氣而說些不着邊際的豪氣話。見老僧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閉上眼,認真思考一番後嚴肅地說:“若治天下之良方,不在神佛,在我家中,莫說一具塑像一塊靈牌,就算請棺出土,也可爲之。”

    老僧面色微變:“好狠的心。”

    “好無趣的老禿驢。”

    “你就不怕一語成讖”老僧忽然厲色喝道。

    “我怕什麼,怕的不應該是你們這羣神仙嗎”陳木山毫不客氣。

    老僧忽然放聲大笑,轉身,揹着手,邁步走進夜色中,馬上就不見了身影,不過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你的回答,老漢也滿意也不滿意,不過,還是贈你一件寶物,你我他日還會見面,那時,可別沒了今日的神氣,讓老漢看貶。”

    話音落地後,門外飄進來一個東西,搖搖晃晃落在陳木山手邊,接住一看,只是一塊巴掌大的麻布,不過麻布上有三個筆力雄健的字“罪可誅”。

    屋裏的人這纔回過味來,知道他們遇到的可能不是人,而是神,尉遲還好,一直跪着,此時拿手撐着地勉強沒倒,剛纔叫囂着把老頭綁了的虎童可是真嚇慫了,腳下一軟,直挺挺坐在地上:“師父,別是羅漢吧。”

    楚希夕臉色慘白,但她見陳木山渾不在意,而是仔細看着那片布,似乎也沒那麼害怕。緩步走過去,看到布上寫的那三個字後,好奇道:“說誰罪可誅不是說你吧”

    陳木山搖搖頭,把麻布揣口袋,拿腳踢了踢虎童:“起來,出息吧。”

    “師父啊,那八成是神啊。”

    “我知道,他剛纔背身的時候,還怕我不知道,故意露出頭頂金光,只是你們看不到罷了。其實他完全多餘擺樣子,他剛一露面,我就知道他不是人。腳不沾塵,以爲我瞎啊。”陳木山輕描淡寫地說。

    “啊還真是啊”虎童直接癱到地上。

    “不。。。不會吧”楚希夕也大驚,她雖然也懷疑,但不敢相信:“那你還敢和他。。。。。。”

    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信陳木山的話,可他的行爲,卻實在讓她不敢恭維。

    “如果神仙的存在就是讓人畏懼,就不該叫神仙了。”陳木山不着邊際地說了句,用力在虎童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後者喫疼,這纔有力氣站起身來。

    “死都不怕,怎麼這個時候就慫了以後不管任何時候,都給我把腰挺直了,否則,滾回你家去。”陳木山罵道。

    虎童縮着腦袋,心說,那可是神仙啊,我是不知道,要知道,早就尿褲子了,誰能像你一樣,明知道是神還這麼拽。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唯唯諾諾道:“知道了,以後死也要當個殭屍,掰不彎的那種。”

    此時最尷尬的就屬尉遲青鴻了,尤其是陳木山訓斥虎童的時候,彷彿就是在說自己軟骨頭,強撐着把骨頭立起住,尷尬地想說點什麼。陳木山卻搶在他前面說:“不用不好意思,你出身道門正統,尊師重道乃是本分,如此表現,恰恰說明你心中有敬畏之意。”

    “謝陳大哥理解。”尉遲感激道,確實,他也不想如此,但那是骨子裏的東西,豈是能改掉的,再者,他也不認爲應該改掉。

    “走吧,時辰不早了。”

    陳木山說了句,抱着玉淨瓶出了大殿,三個人緊隨其後。

    就見陳木山來到花園荒草凍土裏,用力搖着那枚空瓶子,大家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可也知道幫不上忙,只好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足足晃了十幾分鍾,胳膊都有些酸了,他喃喃自語道:“靠,那個老怪物不是騙我吧,哪有什麼甘露啊,不管了,試試。”

    隨後,他把瓶子倒轉過來,用力又晃了幾下,瓶口處緩緩淌下一滴水珠來。

    “孃的,就一滴,管毛用,完球,上當了。”

    陳木山罵了句,不料那滴水珠掉在地上,竟然傳出清脆“叮咚”聲,好像石頭落進深潭中一般。緊接着,那滴水珠落地後,竟然泄出一小片光彩絢爛的水灣,帶着熒光的水流,朝四周流散開。最後,在四個人大小瞪小眼的注視下,荒涼的土地上,竟然用光線布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張網,範圍足有半個籃球場一般大,放眼全局一看,居然是脈落交錯,異常發達的一條根系。

    “天吶,這是什麼”虎童驚歎道。

    “如果猜得不錯,應該就是那株牡丹的根了。”楚希夕按捺主內心的震撼,出言說道。

    陳木山長舒口氣,點點頭:“對,就是那株牡丹的根。”

    說完,他似有緊張的搓了搓手,找到最中心位置的交點,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一揪,偌大的根脈同時鬆動,並迅速朝中心收縮。他加了幾分力道,生怕不小心鬆了手,然後慢慢起身,等徹底直起腰,根脈已經完全收縮,此時再看陳木山手裏,只剩一株不大不小的花朵,但那妖媚的胭脂色,紅得格外深沉誘人。

    陳木山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這株花的美麗,不過,當他凝望的時候,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撫摸親吻的衝動。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爲什麼當初那個富商會用那麼殘忍的方法培育一株花,因爲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到讓他這種對美麗幾乎免疫的人都受不了其誘惑。

    “我能摸一摸嗎”虎童和尉遲幾乎同時說了用樣的話,不難看出,不只是陳木山一個人有那種想法。

    楚希夕見陳木山的眼神不對,到底還是女人,天性中的敏感無法改變:“動心了”

    陳木山笑道:“我在想,如果拿來泡茶,味道一定不錯。”

    楚希夕輕哼一聲,知道他口是心非,但沒點破,畢竟連她這個女人都覺得可人,莫說是男人了。

    陳木山把花枝插到玉淨瓶中,見虎童和尉遲眼神裏有意無意的貪婪之色,嘆口氣,用把衣服脫下蓋住:“你倆有點出息啊,連妖媚這關都過不了,還說拯救天下”

    倆人訕訕一笑。

    “師父,不放點水嗎會不會枯萎”

    “瓶子裏是天地元氣,比水滋潤多了,行了,撤,雞鳴後,那娘們就只能回到瓶子裏,再想出去門都沒有。”

    “師父,你好厲害哦。”虎童適時吹捧道。

    回去的路上,沉默良久的楚希夕忽然說道:“我覺得那個主播,不是畫師轉世。”

    “爲什麼”

    “他的畫只是形似,比廟裏的那幅,完全沒有神韻,相反,我覺得他的畫,還透着輕浮之意,可能,咱們想錯了。”

    陳木山呵呵一笑,似乎在嘲笑他們。

    “你笑什麼,裝模作樣的,你不是也沒看出來嗎,討厭。”楚希夕自己沒有意識到,她今天說了無數次討厭,而且一次比一次親暱。

    “誰說我沒看出來,那小子畫的是不錯,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他畫中的女子,胸可比廟裏那幅大多了,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貨,哈哈。當然,像你這種女人,要啥沒啥,自然不會留意到那些。”陳木山又開始肆無忌憚了。

    這次,楚希夕卻沒有反駁,而是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脯,咬着嘴脣,默默把頭扭過去了。

    “但是,師孃的美,是任何凡人都比不了的。”虎童看似粗野,但心很細。

    “你可拉倒吧,找媳婦就得找胸大屁股翹的,好生養。”陳木山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

    “虎童,以後不要叫我師孃,不好。”楚希夕落寞地說。

    虎童看着自己師父,心裏那個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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