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惹過什麼人,知道她故事的人只有幾個朋友。
宮寒月
紫若兮皺皺眉,看着手裏的杯子。
宮寒月最近一直有些不對勁,只是自己這段時間也煩心事一堆,壓力大得能壓死牛,沒功夫去細究。
如果是宮寒月
紫若兮又倒了一杯水喝了,如果是宮寒月惹了什麼麻煩
這個人認識宮寒月,出於某種原因,這人沒有做到最難看的那一步。
警告
威脅
紫若兮放下杯子,手冷得發麻。
如果這樣,是不是還會有一下步
下一步是什麼
“站起來”紫若兮狠狠踢了一腳旁邊的櫃子。
紫若兮上完三四節的課之後東西也沒喫,直接又回了諮詢室,關上門一直休息到下午第二節課有學生來敲門。
跟個男生聊天半天,這男生沒什麼問題,只是需要有個人聽她說說她的偉大發明,儘管紫若兮聽了快一節課也沒聽明白她的發明是什麼,大概就知道是個把尿在馬桶裏循環一遍從洗碗池流出來就能直接用的神奇設備,但這男生還是心滿意足地伸手跟她握了握:“安總,謝謝你的理解。”
“不客氣,下次需要我理解的時候你還可以再來找我。”紫若兮笑笑。
最後一節課,紫若兮照慣例去班上轉了一圈,某某趴桌上休息得天昏地暗,同桌推了她好幾次都沒推醒她,紫若兮都忍不住說了一句:“得了讓她休息吧。”
下班之後她先去買了個手機,到了醫院,護工正在給姥爺擦身,她到走廊裏撥了宮寒月的號。
響了很久宮寒月才接了電話,聲音有些啞:“你買手機了”
“嗯,”紫若兮靠着牆,“你酒醒了”
“醒了,回宿舍休息到現在”宮寒月聲音裏還帶着倦意,“你怎麼知道我喝醉了”
“昨天給你打電話李凡接的。”紫若兮走到窗邊點了煙。
“幾點打的”宮寒月按了幾下手機,“那個號是你打的那麼晚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就那會兒纔看到你留言說要去醫院。”紫若兮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想要見到宮寒月,想要她陪在身邊時的那種感覺,心裏一陣說不上來的滋味兒。
“我沒去,”宮寒月輕聲說,“有事耽誤了。”
“哦,”紫若兮笑了笑,“晚上有空麼”
宮寒月似乎有一絲猶豫,頓了頓才說:“有空,要我過去麼你不是在醫院嗎”
“晚點兒,我從醫院出來了給你電話吧。”紫若兮想了想。
“那我等你電話。”
紫若兮掛掉電話,叼着煙對着窗外的樹發了一會呆,今天不是週末,平時她不到週末不會叫宮寒月出來,而宮寒月的語氣裏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開心。
到底出了什麼事
紫若兮撐着窗臺,身上像是扛着大包走了十里地,沉得有些站不住。
“晚上去喝酒。”宮寒月給李凡打了個電話。
“甭問了,你就說你出不出來吧。”宮寒月嘖了一聲。
“出唄,媳婦兒夜班,我反正沒事兒,幾點啊”
“八點火鍋城。”宮寒月說。
“你這是喫飯不是喝”
“哪那麼多廢話,八點,自己過來。”宮寒月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掀開被子坐起來愣了幾分鐘之後,她又倒回了枕頭上,翻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裏,強烈地想哭的感覺讓她胸口堵得發疼。
她想見紫若兮,非常想,她沒想到紫若兮會突然找她,但瞬間的開心過後是席捲而來的煩悶。
她不知道雷波還有沒有讓人跟着她,她只能先跟李凡呆着,喫倆小時,再去見紫若兮
怎麼會變成這樣
宮寒月捂在枕頭裏,一直到自己喘不過氣來了,才猛地跳了起來,進了浴室洗了洗臉,盯着鏡子裏自己有些發紅的雙眼。
“就這樣吧,”她咬咬牙,“那就這樣吧。”
明天她就去找雷波,無論雷波想要怎麼樣,她都無所謂了。
雷波在她最無助的幾年裏給過她關心和溫暖,不管這些是真是假,又是因爲什麼,她都曾經感激過。
但現在她對雷波最後一絲迷茫也都已經被掃空,幾乎要窒息的一天天讓她崩潰,堆積在心裏的鬱悶和煩亂無可排解。
你一直往前跑,往前跑,就能看到星星。
可她看不到前方。
從醫院出來,紫若兮蹲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給宮寒月打了個電話,宮寒月那邊挺吵,她不得不提高聲音:“在哪兒呢”
“火鍋城你過來”宮寒月說。
紫若兮聽着聽筒裏的忙音,無奈地招手叫了輛出租。
在火鍋城下了車,正付錢的時候,宮寒月從飯店裏跑了出來:“吃了沒”
“不想喫。”紫若兮扭頭看了一眼火鍋城,這個時間不早了,不過客人還不少,熱火朝天的。
“給你再點個小鍋吧”宮寒月說,挨在她身邊,輕輕說道,“隨便喫點兒,怎麼感覺你瘦了。”
“不吃了,”紫若兮看着火鍋城裏的人莫名其妙有些煩躁,“你跟誰一塊兒”
“李凡,一會兒她就走了,”宮寒月小聲說,“怎麼了要不我現在就讓她走得了”
“不用,趕人走算怎麼回事兒,”紫若兮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吵得慌。”
跟李凡早就已經喫完了飯,只是坐着聊天而已,紫若兮沒有喫飯的意思,宮寒月也沒再強迫她,進去把賬結了。
李凡走了之後,她跟紫若兮倆人在街邊面對面地站着。
“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紫若兮看了看四周。
“前面有個小咖啡廳。”宮寒月指了指,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着,儘管紫若兮說話依然溫和,她卻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了微妙的變化。
到咖啡廳裏坐下這後,宮寒月要了壺咖啡就不再說話,她害怕,她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