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璽暮城站了起來,雙臂撐在會議桌上,目光陰鷙的凝着璽盛天,語氣淡的像水,卻冷到極致,“我都是被你們逼的,這些年,我哪次不是在挫折中成長?你們越狠,我成長的越快,”他湊到璽盛天耳邊,低低道,“難道當年你沒有這麼逼過我的父親?”
璽盛天猛地後退幾步,癱坐椅子上,渾身因氣憤而抖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璽暮城一雙銳利如鷹的眸子在各位股東之間流轉,“現在可以請各位表決態度了。”
驟然間,偌大的會議室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到似的。
股東們連呼吸都是緩慢的。
璽暮城看了下莫言。
莫言走上前,對股東們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各位都不表決,那麼以後還請各位股東一起努力爲璽氏......”
突然,璽暮城手指輕輕點了下桌子。
莫言停頓。
璽暮城一邊解開西服釦子一邊往外走,嗓音冷的如窗外寒霜如冰的天氣,“莫言,高價收購此次參與璽副總裁事件的股東手裏的股份,然後從璽氏除名。償”
“總裁!總裁!”
幾個對號入座的股東倉惶起身,朝璽暮城追去。
被莫言攔下。
“總裁已經仁至義盡,各位聽清楚了,是高價收購,你們並不喫虧。”
“......”
幾位五十多歲的股東們面面相覷,都在爲站錯隊伍,而失去了這麼大的靠山而後悔不已。
璽暮城放話,要收購他們在璽氏的股份,也就是客氣,等於是讓他們捲鋪蓋走人,他對付璽盛天和璽盛超的手段,他們親眼目睹,再次領教了璽暮城的狠辣和無情。
他們能拿到一筆資金,卻遠遠比不上在璽氏的長遠利益。
璽暮城這些年爲他們帶來的利益遠比他們手裏的股資還要多。
其餘股東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
總裁辦公室。
嶽麓翰看完會議室的視頻會議之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二爺兵行險招,贏的太險了。”
蘇洵喟嘆,“這些日子,先生吩咐我走訪璽盛超以前的貿易公司合作的各大中小型企業,又找了不少證據。”
“總裁這個坑挖的太深了,當初給璽盛超貸款的銀行還是通過璽氏的渠道介紹的,沒想到這個坑填的這麼晚。”莫言走了進來,額頭上都是冷汗。
璽暮城走進來,整個人像撐到極限的氣球一樣,頹坐沙發上,一言不發。
嶽麓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
璽暮城仰頭,靠在沙發上,闔着眼睛,幽幽出聲,“其實,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我只是在賭,好在這些天的努力終是沒有白費,結果比預期要好。”
“去喝一杯,放鬆放鬆。”嶽麓翰提議。
璽暮城睜開眼睛,看了眼腕錶,已是晚上,他站起身,“我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嶽麓翰笑的眉色飛揚。
蘇洵和莫言也在笑。
......
西薈國際公寓。
嶽麓翰將一個文件袋遞給喬菲。
喬菲擰起秀眉,“他寧可一敗塗地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嶽麓翰見喬菲沒有接,直接將資料袋放在茶几上。
“你錯了,二爺沒有一敗塗地。”
喬菲眼睛一亮,“他贏了?”
“是,贏得膽戰心驚。”
喬菲眼睛裏泛着崇拜的光。
險中求勝,這樣的魄力,骨子裏不屈的韌性,太像蕭瑾彥的性格。
“暮城呢,現在在哪兒?”喬菲問。
“你不該關心這個。”嶽麓翰看着喬菲,“喬菲,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的身世背景居然藏得這麼深。”
“是嗎?”喬菲冷笑,“是不是在你們眼裏,我就是一個沒有顯赫家族背景的普通人?不如墨初鳶生下來就是金枝玉葉?”
嶽麓翰搖頭,“你現在越來越扭曲了。”
說完,他準備離開。
嶽麓翰沒有接。
喬菲將藥瓶塞到他手裏,“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着這瓶藥去檢驗,我說過,我是不會傷害暮城的。”
嶽麓翰接過藥,沒有說話,離開。
......
海城。
今天上午高強度的訓練結束,下午是刑偵和現場勘查課程。
這些課程,在國外時,她都研習過,在課堂上忍不住犯困,小考時,成績拿了第一名。
楚向南舉薦祁陽的確是有道理的。
半個月以來,祁陽每次考試成績僅次於她,除了訓練時,倦怠了一些。
爲了配合訓練,兩人喫住都在訓練基地。
海城的冬天很冷,天黑的比較早。
下午訓練結束,已是四點多,天泛烏青色,遠處海邊可見霞光遮住了半邊天,像給這座城市披了一層綵衣。
“小鳶鳶,去食堂喫飯去。”祁陽從後面走過來,勾住了她的肩膀。
“你一頓不喫能死啊!”
祁陽每次見到墨初鳶都是這句話,墨初鳶十分無語。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啊!”祁陽嘿嘿一笑。
墨初鳶翻他一個大白眼,胳膊肘往後一頂,掙開祁陽搭在她肩膀上的一隻爪子,“身體結實的跟鐵似的,沒有一點肥油,一天天不知道你喫的東西都到哪兒了?”
祁陽又黏了上來,“當然是消化出去了。”
“噁心!”墨初鳶一個回踢。
祁陽飛毛腿似的,蹽得無影蹤。
回到宿舍,墨初鳶來不及洗澡,第一時間是拿手機。
自從回到海城之後,一直沒有跟璽暮城聯絡過,他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昨天股東大會已經結束,應該有結果了吧?
她坐在牀上,滑開手機。
手機在手中振動。
看到屏幕上“老公”二字時,她一顆心都跳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急切的按了接通鍵。
一不小心,手機從手中滑落。
她急忙去接,手機在手中跳了兩下,眼看手機就要落在地上,她一個飛撲。
噗通一聲,身體落在堅硬的地板,接住了手機。
她疼的嘶了一口氣。
那端傳來璽暮城低沉而性感的嗓音,“鳶兒,你怎麼了?這麼大動靜?”
“呃,沒事......”她從上地上爬了起來,按了按疼痛的膝蓋,“暮城,終於聯繫上你了,你現在還好麼?”
那端頓了下,才道,“鳶兒,我在訓練基地門口。”
那一刻,墨初鳶呼吸像被勒住了一樣。
“鳶兒?”璽暮城輕喚了一聲。
墨初鳶回神,“你等着,我馬上出去。”
說完,她握着手機,百米速度衝出門外,帶翻了椅子。
“啊,疼疼疼。”
“你怎麼了?”璽暮城問。
“啊?沒事。”
剛出門口,在樓道撞上了祁陽。
“小鳶鳶,你跑什麼?後面有鬼追啊!”
墨初鳶往左走,祁陽往左挪了一步。
她氣的踩他一腳,“後面沒鬼,前面有隻豬。”
“哈?”
“讓開啦!”
墨初鳶一手撥開祁陽,又想起什麼,摸了摸衣服和臉,問他,“祁陽,我有沒有哪裏不整齊?”
祁陽摸着下巴,“你......長得挺整齊啊!沒少胳膊沒少腿的!”
“滾!”墨初鳶翻他一眼。
“丫頭,你慢點。”璽暮城聽到這邊的動靜,知道墨初鳶橫衝直撞的,急忙提醒。
墨初鳶窘,忘了手機還在通話中,急忙切斷通話下樓。
由於前半月的考覈已經結束,所以跟隊長請假,直接批示。
天空飄下了雪花。
墨初鳶的視線裏——
璽暮城穿着一件藏藍色長款毛呢大衣,黑色長褲,黑色皮靴,長身玉立在風雪中,像一顆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