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姿沉穩,她一路飆車,他卻文絲不亂,穿一套深咖色英倫風西裝,領帶打着貴族溫莎結,袖口露出一截襯衫,袖釦鑲着藍色鑽石,奢華中透着低調,不減一絲沉穩之風。
戴着深褐色墨鏡,看不清五官,只看到白皙的皮膚,墨黑的劍眉,飽滿的額頭,漂亮的脣形,渾身由內而外透着高貴冷豔的氣質,渾然天成。
“那個......”墨初鳶仔仔細細打量着他,不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墨鏡大叔,我不知道車裏還有個活物......呵呵......”她將車鑰匙放在置物臺上。
見他還是不動,也不說話,墨初鳶扁了扁,下車償。
璽暮城腦子裏還在轉着墨初鳶送他的別稱“墨鏡大叔”。
他在這小丫頭眼裏已經是大叔級別了攖?
那一刻,他心裏起了惻隱之心。
他心存目的聯姻,而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嫁給他,豈不是等於殘害祖國花朵?
案發現場拉好了警戒線。
璽暮城下車,站在一羣衆人圍着的警戒線外圍。
本不是好奇之人,視線卻下意識的尋着那抹纖細身影。
他在人羣裏沉然而立,看着墨初鳶一邊從褲袋掏出白色手套一邊走到屍體旁邊。
他不懼屍體,卻懼血。
好在屍體無外傷出血的症狀,並不慎人。
他走到警戒線前,雙手抱懷,目光一直落在墨初鳶身上。
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朝墨初鳶走過來,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勾住了她的肩膀。
墨初鳶朝那個警察盈盈一笑。
璽暮城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繼續盯緊墨初鳶。
“老大,看你的了。”黎野指着屍體對墨初鳶說。
墨初鳶蹲在屍體旁邊,伸手,在屍體身上四處察看,然後對一旁拿着本子做記錄的黎野說,“機械性窒息死亡。”
然後,雙手在死者脖子按了按,又說,“死者是被人掐死的。”
墨初鳶又拉起死者的手臂,按了按,又曲起,然後才站起身,對黎野道,“屍斑並不明顯,也無其它外傷,中度屍僵,初步斷定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指甲裏有皮屑組織,拿回去化驗,應該是犯罪嫌疑人的。”
黎野做完記錄,安排警察將屍體擡走。
墨初鳶又繞着四周來回走。
突然,發現了什麼,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個使用過的避孕套。
她指間捏着拿起一條長長的避孕套,站了起來,眼睛尋到正在警戒線處詢問目擊者的黎野。
她興奮地走了過去,“黎野,我找到證據了,這強/奸犯真是史無前例的變態,實施***,還要戴套......”
這時,眼角餘光不經意的鎖住一道身影。
站在黎野旁邊,是墨鏡大叔。
璽暮城目光定定的落在她指間捏着的避孕套上,額頭的青筋跳了又跳。
真是目睹了未來小妻子的風采,可謂......
無法形容......
墨初鳶手裏捏着避孕套,朝璽暮城嘿嘿一笑,心想,等會好好跟他道個歉。
將證據裝進塑料袋,遞給黎野。
再轉身時,只看到遠處一道高大冷酷的背影,朝車走去。
她走出警戒線,追了上去。
“墨鏡大叔,等下。”
璽暮城轉身,望她,沒有說話。
他戴着墨鏡,墨初鳶看不清他的表情,朝他伸出一隻手,微微一笑,“那個剛纔......”
未待她說完,璽暮城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冷冷轉身,甩給她一個高冷背影。
墨初鳶後半句硬生生的噎了回去,垂眸,看着自己還戴着手套,脫掉扔在了附近的垃圾桶。
再看去時,那輛黑色悍馬已然絕塵而去。
坐在駕駛座的璽暮城摘了墨鏡,透過後車鏡,看着遠處那抹深藍色身影,只要想到這個姑娘在幾個月後要成爲他的妻子,眉心跳了跳,心裏某個角落也跟着跳了下。
......
遠飛的記憶,隨着自行車車輪在地上畫出一道道車轍,逐漸地歸寧。
璽暮城一雙長腿落在地面,車輪停駐。
墨初鳶從車座跳下來,繞到他前面,興奮地抱着他的脖子,又蹦又跳,笑着喚道,“墨鏡大叔!你居然是墨鏡大叔?”
璽暮城被她鬧得忍不住笑了,“當時,你搶我的車,卻不識未來的老公,還喚我墨鏡大叔,鳶兒,你說說,我是什麼心情?”
墨初鳶在他脣上親了下,“那你爲什麼不表明身份?我又沒見過你的照片。”
璽暮城一隻手臂圈住她的腰,往懷裏一扣,脣貼着她的,“有妻如此,任哪個男人都被你嚇跑了。”
“那你對我第一印象是不是很差?”她不甘心地問道。
“嗯......”他吻住她的脣角,笑出了聲。
墨初鳶被他一笑,氣惱的咬住了他的脣。
想起自己那次在他面前的惡劣表現,有些窘。
手裏捏着避孕套跟未婚夫打招呼,的確史無前例的奇葩。
“第一印象很深刻。”璽暮城敷衍回答,笑的更歡快了。
墨初鳶窘紅了臉,雙手捧住他的臉,晃了晃,“不許笑!”
他是不笑了,卻問,“鳶兒,當初你是不是很不願意嫁給我?”
她撅嘴,“當作商品一樣賣給璽家,我肯定不願意。”
璽暮城看着她的眼睛,“那如果沒有那些聯姻的事情,也沒有利益的關係,你會不會喜歡我?”
“會。”她堅定回道。
璽暮城低低一笑,“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喜歡我了?”
墨初鳶瞬間明白,臉紅似霞,又被他繞進去了。
“喜不喜歡?”他一邊吻着她一邊在她脣邊低低出聲。
墨初鳶沒有回答,只是主動爲他打開方便之門。
他順勢攻了進來,纏住了她的小舌,愈加深入的吻她。
直到有路人經過,墨初鳶推他。
他才鬆開她。
她學鴕鳥,一頭鑽進他懷裏。
......
臨近傍晚。
墨初鳶要去喫火鍋,美其名曰,冬天喫着火鍋,喝着啤酒,人生一大樂事。
璽暮城由着她,去了一家環境高檔又舒適的火鍋店。
火鍋是自選的,墨初鳶選了鴛鴦鍋。
璽暮城手裏端着一個盤子,墨初鳶拿着夾子,問,“暮城,你想喫什麼?”
“青菜吧。”他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各色菜品,說道。
她夾了一些菠菜放進盤子,忍不住打趣道,“素食主義者,你該四大皆空,遁入空門。”
璽暮城附耳,在她耳邊呵出一口熱氣,“我可以不食葷腥,但是,家有嬌妻,不沾女色,我豈不是柳下惠了?”
“討厭!”墨初鳶嗔他一眼,卻笑了。
兩人選好菜之後,回到位置上,將菜一一放進煮沸的鍋裏。
璽暮城好像真的不喜歡喫火鍋,從頭到尾,只吃了一些蔬菜,剩下的幾乎都是墨初鳶包攬。
墨初鳶見他喫的太少,根據他的口味,點了幾個炒菜。
璽暮城見她喫的歡快,又要涮菜又要喫,忙的不可開交,鍋裏煮熟的菜都不供不上她喫。
他開始幫她涮菜,等熟了之後,夾到她面前的盤子裏,最後,她盤子裏的菜快要堆成金字塔了。
璽暮城看着她面前盤子裏的菜,嘆氣,“喫這麼多,也不見長點肉。”
墨初鳶嘿嘿一笑,“幹喫不胖,多好?”
璽暮城促狹長眸一眯,目光落在她前方,“我是說那裏……”
墨初鳶順着他的目光下移,一張臉都漲紅了。
“我這樣是正常。”
他存心逗她,“確定不是發育不良?”
“你……”
她氣惱的瞪他。
報復性心理開始作祟。
她們所坐的位置,由一米多高的屏風與外界隔開,形成一個獨立空間。
她在油紅滾熱的鍋裏夾了一塊豆腐,塞進嘴裏,猛地傾身過去,吻住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