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墨初鳶紮了針,說,“璽先生,輸完這兩瓶藥就會退燒,主要還是貴夫人最近身體太虛,情緒好像受到什麼刺激,所以,一直夢魘不斷,我給她注射了安定劑,睡一覺就會醒來。”
“謝謝。”
璽暮城把醫生送走,回到牀前坐下,望着牀上臉白如紙的墨初鳶,心疼不已。
這時,有人敲門攖。
他開門,是蘇洵。
償?
月城。
這一天,嶽麓翰急冒煙了,忙的焦頭爛額。
璽暮城約好上午要見一個英國客戶,最後,人卻消失了,打電話又聯繫不上,莫言找嶽麓翰,只差跪求他了。
最後,嶽麓翰和璽氏幾個高層代替璽暮城應酬了客戶,陪喫陪喝,整整陪了一整天。
晚上又陪客戶在娛樂城和夜總會應酬到半夜,最後,項目合作的事情推到週一。
這會兒空閒下來,他打給了蘇洵。
一天了,蘇洵早該查到了璽暮城的蹤跡,他一天天簡直是老媽子命。
電話接通,傳來的卻是璽暮城的聲音。
“老三,公司的事情怎麼樣了?”
嶽麓翰呼出一口氣:“二爺,咱能不玩失蹤遊戲嗎?你這一走,整個璽氏快要炸窩了。”
璽暮城語氣有些沉:“不是我自己來海城的。”
嶽麓翰愕然,“是城城還是……”
“問喬菲。”
“爲什麼問她?”
“我昨夜去了她那裏。”
“大半夜的,你怎麼突然去喬菲那裏?你不是說緩一緩再治療嗎?”
“我只記得去喬菲那裏了,後面的不太記得。”
“我會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
璽暮城望着牀上還在發燒的墨初鳶,呼吸有些顫,“鳶兒,應該知道了。”
“知道什麼……”嶽麓翰一頓,“你是說……她知道你的病了?”
“嗯……應該是。”
想起在軍校醒來的時候,看見墨初鳶淚流滿面的樣子,他無端的害怕,她好像知道了,又在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而且第一次見墨初鳶哭的這麼兇。
“丫頭她……”
嶽麓翰對墨初鳶盡是心疼,難以想象丫頭知道這些以後心裏該有多難過……
璽暮城嘆了口氣,“鳶兒發燒了,我要照顧她,公司那邊你來安排。”
正坐在沙發上的嶽麓翰,聽到璽暮城的話後,不淡定的站了起來,“丫頭髮燒了?要不要緊?看醫生沒?”
嶽麓翰失了冷靜,璽暮城對此並無意外。
兩人是最親密的兄弟,有些心思,不必言,卻懂。
兩人之間的信任穩固如山,不會因此而心生芥蒂。
“看過醫生了,沒事。”
“好,二爺,別的回來再說,月城這邊有我在,你週一一定要趕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要犧牲色相了。”
璽暮城揚脣,“倒是不錯。”
嶽麓翰:“……”
?
酒店走廊,璽暮城靠牆而立,對蘇洵說:“蘇洵,查上次在璽氏門口攔住我的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我要她所有的資料。”
“是,先生。”
蘇洵離開之後,璽暮城回到房間。
墨初鳶還沒有醒來,他坐在牀前,一直守着藥輸完,拔完針,探她額頭,已經退燒。
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夢,眼角不時地有淚水滑過,還喊着他的名字。
他擰了熱毛巾,又給她擦了汗溼的身子,才掀被上牀,擁着她入眠。
早晨七點,墨初鳶醒來,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指尖沿着他山巒欺起伏般的五官輪廓描繪着,從來沒有這麼安靜的看着他,只是看着他,什麼都不做。
想起幾次他的異常,她覺得慚愧,居然沒有發現。
婚禮上,洞房花燭夜,遊樂場,遊戲房,宴會上的璽暮城應該是城城吧。
城城喜辣,璽暮城素食主義,不喜辣喜葷腥。
婚禮前一夜將她從黑衣人手裏救下,她進入交通局第一次出任務追酒駕遇險,以及上次她被璽盛超的人挾持,給她發信號配合他行動的璽暮城應該是蕭瑾彥。
她望着自己的手,卷緊了手指,那次在電影院還被他握住手幫他……
她閉了眼睛,又睜開,懊惱的臉紅如血。
一直以來,她居然和三個人在一起生活……
這三個人都是蕭瑾彥,她以前眷戀癡迷的男神,居然是他的丈夫……
可是,他們又不是……
她腦仁疼。
原來幾次三番誤認璽暮城是蕭瑾彥並不是錯覺,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他沒死,可是,爲什麼會被認定犧牲?
他姓蕭,爲什麼會成爲璽家大少?
一系列的謎團,她要一一揭開。
可是……
她望着璽暮城,心中憐惜不已。
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實是蕭瑾彥的一部分……
她不敢想下去,只要她一想,心痛不已。
她突然害怕起來,萬一他消失了怎麼辦?就像昨夜的蕭瑾彥一樣消失怎麼辦?
蕭瑾彥……
若說他是可悲的人,那麼被創造出來的璽暮城和城城何嘗不可悲?
她呼吸輕顫,脣緩緩地靠近他的,輕輕地貼上。
突然,臉上溼潤的觸感。
她一怔,退開一些,看到他眼角有淚水滑落。
他眉頭蹙着,好像在做什麼夢。
她心疼的在他脣上吸吮,安撫着他。
璽暮城的夢境好像一鍋大雜燴。
夢裏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騎在他脖子上,拍着手喊:“飛……飛……”
畫面一轉,他望着一片火海,聲嘶力竭的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畫面再轉,他一身軍裝,留着短髮的墨初鳶跟在他後面,一蹦一跳的走着。
最後一個畫面,墨初鳶穿闖進他的房間,一直問,敢不敢?
他吻住了她。
“墨初鳶……”
璽暮城閉着眼睛,囈語着,脣上是兩片溼熱的柔軟,那麼真實。
和夢中一樣,他纏住了在他脣面輕舔的小舌,雙手箍住她纖細如柳的小腰,按進懷裏。
璽暮城沉在夢中,突然翻身將墨初鳶壓在身下。
“暮城……”墨初鳶推他,試圖推醒他。
“墨初鳶……”
他再一次喚着她的名字。
“暮城……你……醒醒……”
墨初鳶快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了,使勁推他。
他整個身體重量都在她身上,快要被他壓扁了。
墨初鳶捶打着他肩膀,卻被他扣住雙手,按在枕頭兩側,十指與她緊緊相扣,脣舌又被他糾纏不休。
這傢伙在做什麼春/夢?
墨初鳶咬住了他的舌頭,他喫痛,皺了皺眉毛,睜開眼睛。
“大清早的你做什麼春夢了?”墨初鳶喘着氣,聲音帶顫抖的嬌吟。
璽暮城望着她柔婉嬌美的面頰,黑髮如緞,鋪滿枕頭,娥眉淡棕,櫻脣硃紅,再沒控制,挺身而入。
“疼……”墨初鳶捶他一下。
璽暮城頓住,望着她,眼睛霧濛濛的,“鳶兒,我夢到我們……”
“夢到什麼?”她嘟着嘴,小臉嬌俏豔麗。
“這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腦袋的絲絲清明在他猛烈的衝擊裏煙消雲散。
……
璽暮城饜足之後,神清氣爽的下牀穿衣,衣冠楚楚,高貴又冷豔,不似之前在牀上的情/欲瘋狂。
墨初鳶卷在被子裏,雙腿還在打顫,抓了一個枕頭砸過去,“禽獸。”
她天天訓練,也趕不上他的精力旺盛。
他任她砸了,撿起枕頭,扔在牀上,看了眼腕錶,“快中午了,我叫餐進來,喫完飯,吃藥,我晚上要回月城。”
“不行……”墨初鳶一聽,有些急了,從被子裏鑽出來,又忘了沒穿衣,又鑽回去。
“怎麼了?不捨的?”
“我……”
她擔心他,也捨不得……
她還有一個禮拜才能結束特訓,萬一期間他出了差錯怎麼辦?
“鳶兒,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