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夜殺人的場景也被描繪的越來越生動起來。
人聲鼎沸的酒樓內,正是中午人最多的時候,來喫飯的客人打眼一望竟全都是那練家子,樓中不知何時從何地來了個口齒伶俐的說書人,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拍,雙眼一瞪,生情會茂的說起來:
“卻說,空中一輪圓月,那匪徒們正要威逼柔弱郎君,郎君心生絕望,臂膀一脫已拿起手中藏好的木刺扎進胸膛,口中呢喃——尊貴的大人。”
說道這一段,堂中的人已人滿爲患,聚精武神只有說書人的激動聲音。
“血自胸膛中噴涌而出,郎君話語未落,圓月不知何時染上了血色……”
事件中心的五人,此時已經醒來,路過酒樓時正巧聽到這一段,問向六子:“這是真的?月亮變了血色?化爲血色刀刃斬了那匪徒的腦袋?”
也不知那城主的侍衛是如何,將他們五人好生修養之後一點都不詢問的放他們走了,對他們相當放心的模樣。
此時走出來才知道有這一出。
王六此時臉色還有點白,卻點點頭又搖搖頭:“月亮是不是血色的不知道,還有血色刀刃也是沒看到的,賴不賴他們的腦袋就那麼一下掉下來了,什麼都沒有。”
身旁一人原本還聽着說書先生的話,沒成想聽到這五人的言語,這竟然是當事人,當即大叫:“那郎君在這!那郎君在這!”
衆人沒反應過來,說書人到了結尾,被打斷也不惱,他再次大叫:“那晚的郎君在這。”趁着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拔下了王六的衣衫,一瞅胸膛上那紗布,哪還不知道什麼意思。
衆人的熱情一下子砰的爆發了。
“哎,郎君,那夜的月亮真的變血月了?”
“郎君,那匪徒們真的被血月變的血色刀刃給斬了?”
“郎君,那木刺扎的那麼深,爲何你還活着?”
……
“郎君,你見到巫了嗎?”
……
“郎君——”
王六還有些懵然,胸膛一涼的功夫,在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羣推擠着站到了大堂的中央,說書先生也饒有興致的看着他。
沒見過這等場面的王六被這麼多人看着,臉一下就紅了。
有人手伸過來摸着那胸膛似乎要辨真假,王六一下反應過來將那手拍開才穿上衣服。
王河幾人被人羣擠在外圍。
他們也懵。
反應過來時,身邊人已經沒了?
這下若是不解了衆人的惑,看來是不能走了。
王六嘗試開口說自己知道的。
“血月我是沒有注意,不過沒看到血色刀刃。”衆人眼睛亮晶晶:“那是怎麼殺死那些匪徒的。”
雖然對於不是月亮化成的刀刃有些失望但依舊好奇非凡。
王六進入回想,人也沒有那麼害羞了認真道:“比那個還要神奇。”他比劃了一下:“那腦袋就那麼掉了,一個一個的掉了。”
有人問:“什麼都沒用就這麼掉了?”
“嗯,什麼都沒用,所以我也不知道用的什麼。”
衆人被嚇到了的樣子。
是被厲鬼給殺的?
“你不害怕嗎?”
王六笑笑,有些羞:“害怕,所以也嚇暈了。”
衆人突然一陣大笑。
王河他們也跟着笑。
王六繼續道:“時候想想便不害怕了。”
衆人更加好奇問:“爲什麼?”
“因爲那位大人是好人,之前便是她救了我們全村的人,殺了那賴大。”
“賴大!”賴大此名一出,很多人都知曉了,在附近還是挺出名的,但更多的人是外來人是不知道的便相互詢問。
人們的好奇心似乎沒有盡頭追着問:“巫是怎麼殺死賴大的,那賴大聽說用的一手好刀法。”
王六想了想最後道:“被自己的刀。”大人手中的刀與賴大手中的刀分明一模一樣。
衆人更是驚奇了。
王六不由的又給衆人講起了當日村民大戰匪徒的事情,說道危急時刻,村民眼看被賴大斬殺時,衆人也都一臉危機的模樣。
此時王六適應了,也是興致來了,說的也是開始激情昂揚。
“那日,村民們在大人的指引下全部拿起了武器,賴大騎着高頭大馬而來……”
一直說到了傍晚,最後連紗布都解開了,衆人都看到紗布底下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黑白印記,圓圈的形狀,一般黑一半白,有人眼很是利:“這不是虔香上的虔線嗎。”衆人一看可不是嗎。
黑白色的線,正好首尾相接構成了半黑半白。
衆人看到一陣唏噓,很多人臉上漏出自己也不知道的神色,此時衆人才恍然大悟又透徹心扉的明瞭一件事:原來真的能召喚巫來拯救自己。
惡人可以通過第三種途徑來斬殺他們。
有人突然問道身旁的人:“你們有沒有看到上面有字?”
“什麼字。”被問的人又看了看:“沒有啊,就黑白色的線。”
那人又問了問另一人,另一人也道沒有。
“不對啊,上面明明有個‘幹’字。”他喃喃自語:“怎麼會沒有哪。”可想要再看時,臺上的王六已經走了。
王六此時也摸着自己的胸膛頗爲感嘆,那麼深的傷口,戳破心臟本該必死無疑,竟然如記憶中一般,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施捨過多而已。
至於胸膛上突然出現像是詛咒的印記沒有什麼恐慌,記憶深處告訴他,合該如此。
反而因爲印記的存在,格外安心。
王河幾人對於王六很是感激,讓王六一直休息,養好了身體在幹活,每日買了肝臟,肉食給他養身體,不過幾日胖了許多。
也因爲王六當日的現身,酒樓內說書先生的詞彙已經變化,說的是真實的事,又有那日許多人口口相傳。
離城現在人員混雜,離城有人召喚了巫,對惡人行罪罰的事傳了出去,且越傳越遠,倒是又招來了大量被罪罰吸引而來的人。
不過這都是日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