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腦子犯抽了。
當然把糧食運到貧民窟這件事本身就是個犯抽的事情。
內心雖然吐槽但估計着干支之一行人巫者的身份,看守人臉色依舊熱情,表示若是有什麼需要,他隨時可以效勞。
人羣越來越多,看來這陣仗太足,大半的人都從茅草堆裏鑽了出來,挪向牛車上的糧食。
叮叮噹噹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最後一輛姍姍來遲的牛車,車上鐵器碰撞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收斂了很多。
便是看守者也嚴肅了幾分。
鐵器在平民內還是個奢侈物,除了軍隊還有大世家很少有鐵器的。
所以鐵器,代表的往往是兵器。
“主子,我們來遲了。”
兩人近入城內才知現在糧食把控的很是嚴格,因爲旱災,要想買糧都要有備案纔可。
兜兜轉轉了幾家,又是打聽了些許時間,纔打聽到了城內最大的糧倉在哪,買好了糧食,林郎對黑枯說出自己的想法。
“主子應該不是要種糧,一季糧食怎麼也要半年時日,最近的也要三月有餘,就是要種糧也不該在這旱災的檔口費這財力。”
黑枯雖然不懂糧食,也聽出有理,連連附和:“現在確實不是種糧食的好時機。”
“我猜測,主子應該是想要施粥行善,救濟那些貧民。”林郎說:“主子那麼善良,便是路過看到小孩打架都會出手阻止。”
黑枯想了想也點頭:“你猜的有理。”他想說,救得貧民一時,但以後也救不了,何必做這無用功。
即便出了黑家,他也未曾喫過許多苦頭,但因爲瑤妹,他也見過了太多的人情世故。
行善這種事,做不好反而會招人怨恨。
吾主……他。
黑枯搖頭,隨了吾主吧,吾主還小,做些善事就做吧,反正有他們在,也沒人能傷害到吾主。
林郎出主意,自己做主去買了鍋碗瓢盆。
這麼一折騰,時間又過了大半。
兩人態度誠懇,干支之壓根沒想過怪罪他們,安撫了兩人讓他們自己找個地方去修煉。
體內的軀體該是要完全吸收了。
兩人跟着她一路奔波,修煉的時間少了許多,趁着這許多日在這,正好修煉晉升下一個等級。
林郎和黑枯對視一眼皆表示他們等會再修煉,要幫助干支之。
干支之看他們實在堅決就允了。
讓他們自己看着幫忙。
然後他們就真的只是看着……所有人忙碌了,一點忙都沒有幫上。
牛車靠近所有人看到牛車上的東西傻眼了,二十口大鍋!再加上那麼多糧食,看守人立馬震驚,一臉想不到他萬萬想不到的表情,這小公子原來是想戲弄這些弱者,燒煮上飯食讓這些弱者聞飯食的香味!
是要懲罰這些弱者!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讓這些弱者痛苦的懲罰了嗎!
干支之招來了一旁震驚的看守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看守人眼神立馬不對了,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的人心焦。
看守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到一輛牛車上,用上了修爲,聲音喊得甚是洪亮:“大人需要木材修建房子,所以需要人手去那邊的森林砍些木材來。”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內心知道了些什麼,目光炯炯的看看看守人,看守人一指腳下的糧食,再次大聲道:“報酬便是這些糧食,一碗米粥!”
看守人聽到的時候也有些懵了。
木材哪裏得不到,城裏到處都有賣,,東大陸除了雨最多,第二多的是啥!那就是森林啊!一望無際的木材,走兩步就是木材!!
運了糧食來就是到這窮鄉僻壤砍木材?
而且還是讓這些弱雞一樣的弱者砍伐木材?這還不得砍個十年八年的。
費這大勁兒呢嗎……真是有錢人家的小公子,會變着花的玩兒,他不懂不懂。
雖說不懂,奈何對方是尊貴的巫,他還是照做了,反正浪費的也不是他的錢。
他就是心疼那些糧食,也沒用。
此言一出,下邊就沸騰了。
“好是好,可是我們這體格砍不動木材啊。”
“砍不動怎麼辦?”
“砍不動也得砍!……”
“我想喝粥,我會砍動的!”
“要不我們兩個人合夥,得來的粥一人一半……”
“我們也合夥吧,我力氣比你大,分粥的時候我多喝一些……”
……
有小聲的議論聲響起,打斷了看守者的神遊天外,示意大家安靜,聽到那些議論有些感嘆這小公子還挺神的,先一步想到了讓這些人合夥,他繼續說規則要求:“你們可以兩兩一組,或者三人,最多可以五人。”
青峯的劍上放着是個不同大小的碗。
衆人看去。
“一人的用大盆,兩人的每人一個大碗,三人的美人一箇中碗,五人的每人一個小碗。”
“小孩,與特別弱的婦孺老者可以去撿柴,依據分量給小碗或者半碗。”
人羣大部分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神交流頻繁。
“搬好了到我這來登記。”
“都去吧。”
沒人再做停留,也沒人懷疑這位來的主子說的話是否是真心的,是否是真實的。
一羣人卯足了勁兒呼啦啦的如同一片烏雲跑向了遠方,體弱者也拖着身子慢慢向着森林方向走去。
看守者看的目瞪口呆,在這裏的兩三年他還沒看過這羣人如此生命力旺盛的時候。
原來這些人也可以跑的如此快,如此執着……
黑枯已經看的連連點頭。
他再次低估吾主了。
太過同情施捨弱者,往往會更加造就弱者的死亡,甚至適得其反反而會造就弱者的理所應當與得寸進尺。
讓弱者通過付出自己的勞動來獲取報酬,給與他們正常努力的人一樣的待遇,這樣的幫助反而是最好的。
林郎崇敬的看着干支之,主子當真厲害。
善良卻有才智。
這纔是明主!
這些人的效率與看守人想象的一般,效率低的簡直可怕,過去一個小時,毫無動靜,兩個小時毫無動靜,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若不是一羣人去的,都以爲這羣人遭遇了不測。
看守者由開始的興致盎然到目露期待,到現在的睏乏,再過片刻他將會進入沉沉的夢香。
終於快要三個小時時,有人出現在了視野中,是一個人肩上背拖着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樹幹,一步一步的向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