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干支之還不知道一個老朋友來到了海妖城,自然也不知道她被盯上了。
在她這裏,已經來了兩個人。
一人,嫵媚的臉頰,妖嬈的身段,一人溫婉氣質,走路溫婉動人,正是老闆娘與漣漪。
漣漪,干支之是認得的。
老闆娘,干支之第一次見,準確的是第一次正式見,干支之的記憶力不差,那晚的時候,她坐在客棧的上方,記得人羣中有這樣一個人。
便是當時那種境地,此人是少有的以爲閆宴是無辜之人的一個。
這人眼中魅意,看着放蕩,卻是少有的真性情。
但此時干支之的視線放在漣漪的身上,在她的視線中,此時的漣漪周身被紫色的氣息給籠罩着,與城內那與玫紅色對抗的紫色一模一樣。
這紫色的氣息,其實海妖城內的人身上都多有沾染,便是這老闆娘身上都有,但只是薄薄的一點,若隱若現不像漣漪的身上如此的厚重,仿若化爲實質。
最關鍵的是。
干支之感應到,這咒怨的源頭似乎是來自於她?
這按照當日這對付閆宴的狠勁,怎麼也該對付的是閆宴纔是。
難道?
漣漪對閆宴實際並無恨意,她恨的是閆宴的行爲,恨的是閆宴要出城的作爲,而這作爲的源頭……是她。
干支之得出一個結論。
漣漪喜歡閆宴。
不知道閆宴對於漣漪是什麼態度,閆宴曾說過,他的身體唯獨缺少情愛,所以不受情愛的控制,將技能練到如此渾然天成的狀態。
如此兩人的情感便清晰明瞭了。
干支之想明白將注意力重新放回,老闆娘的身上,從進入房門中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問老闆娘:“可是有什麼想告訴我的?”
老闆娘擡頭看向干支之,眼神在房間內其餘人的身上看了一圈。
干支之說:“無妨,直言便是。”
老闆娘有些詫異,這屋子裏的竟然都是就信任之人。
既然干支之都說了可以說,老闆娘也不再猶豫,這海妖城的事情也不是什麼不能再外人面前道的,她只是擔心這些人人會阻攔干支之幫助海妖城。
畢竟這咒怨的東西實在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事件,都是鬼物纔會沾染的東西。
人都不會主動去接近,更別說與這東西對抗。
這海妖城的事情可以給干支之說,但是不能說給海妖城內的人,若是泄露定然會造成撥亂。
關上房門,自己下了一層結界後才放心。
就見老闆娘那衣袖在空中那麼輕輕一揚,身體跟着旋轉了一週,一層無形的力量便散了開來,干支之感知到那力量穩穩的貼在了整個房屋上。
控制力實在是精妙。
閆宴對着幹支之點了點頭示意,這結界是正常的結界,沒有任何的問題。
老闆娘見到這一細微動作,坦然一笑,很對大大方方,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用心被昔日的好友如此防備。
如今兩人於私,該理解對方的狀態纔是。
干支之是閆宴如今的貴人,自是該幫着的,也該防着她的。
漣漪看到那細微的動作,神情不可見的一僵,指甲入骨,努力控制自己不漏出憤恨的醜陋面容,那會嚇到陰陽的,會讓陰陽更遠離她。
漣漪神色再次僵硬,終於忍不住,她與閆宴說話:“陰陽,你與我……”
閆宴並未給漣漪再次開口的機會,她冷漠道,依舊是以前清冷的高高在上的冷漠態度,卻讓漣漪目漏癡迷:“我名爲閆宴,不叫陰陽。”
漣漪心神放在那冷漠的音調上,滿心都是。
陰陽與我說話了,陰陽與我說話了,陰陽與我說話了。
本來還想開口趕緊說正事兒的老闆娘,因爲漣漪的開口就先閉上了嘴,她以爲漣漪是要先和陰陽,不,是閆宴道歉。
左右不過兩三句話的事,這點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只是,看着漣漪的狀態。
熟悉於風月,混跡於情感中每每總能清醒離開的老闆娘,此時意識到了漣漪的不對勁。
這眼神……漣漪喜歡陰陽?不是現在的閆宴。
閆宴改名實在是太驚人了,畢竟姓名是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女子就更是重要了。
沒有姓名的女子低賤如牲畜。
不出意外,名字是隨着人追隨一生的。
可是現在這驚人的改名事情,卻完全沒有比漣漪的感情更讓老闆娘喫驚的。
閆宴可是女子!
雖然閆宴身高比絕大多數的男子都高,才能武力值比之絕大多數男子都更爲出色,大閆宴是個女人啊。
老闆娘不否認閆宴的魅力確實非同一般,便是她都折服在其魅力之下,暗這絕對不是男女的喜愛,更像是敬佩,佩服。
雖然對方跳舞的時候,咳咳,她也會有身體的反應,也會着迷,那是因爲她不自覺把對方幻想成了個有着魅惑容顏的男子。
面對這張女人臉她是沒有身體反應的。
但是漣漪竟然有反應。
閆宴是女人。
女人和女人。
這是違反常理的禁忌情感,世間講究陰陽調和,男女纔是正道。
不行,她不能讓漣漪墮入邪道。
老闆娘恨不能不顧忌形象把漣漪搖醒。
墮入違反人倫的邪道,會被世人唾棄,被所有人追殺的!
老闆娘覺的自己要瘋了。
她該早發現的。
漣漪往常總是提起閆宴,十句話裏有八句多是與閆宴有關,漣漪與閆宴說話時的語氣,看向閆宴時的眼神。
老闆娘內心波瀾壯闊。
怪她,沒有早發現。
她該制止的。
該慶幸的是這裏是海妖城,方外之地,人少。
但便是海妖城內被世間拋棄的她們也不能接受這違揹人倫的禁忌之情。
老闆娘一下看向上方的干支之,干支之的神情被隱沒在那兜帽中,只漏出雪白的下巴,看不出什麼表情。
她內心祈禱,但願對方沒有看出來。
但是漣漪絕對不能在這裏待着了。
此時漣漪的狀態是人都看出不對頭,老闆娘上前關心的問:“漣漪,你是不是身體不適,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我自己一個人就行。”她瘋狂的朝着漣漪打眼色,期望對方能從瘋狂中看懂她的意思,慶幸的是漣漪看懂了。
漣漪終於走了。
老闆娘狠狠狠狠的鬆了一大口氣。
她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