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行一聽就覺的自己要崩,這時候他再次聽到干支之與那個病懨懨小孩的對話。
干支之說:“還有多遠的距離”
病懨懨小孩說:“應該還有一半的路程。”
應該
還有
一半的路程
雲天行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森林深處,只有親生經歷才知道這暗之森林的危險,才知道爲何衆多的巫祭依舊死在這裏面。
這暗之森林內的黑暗都是慢性殺機,只待長期積累然後與森林內的黑色野獸一擊必殺。
干支之看向幾乎恨不能在地上爬行的雲天行,對方肯定往前走不了了,搞不好還沒到目的地對方就先完蛋了。
她對雲天行說:“你先回去吧。”
雲天行掙扎着說:“我還能行。”對方爲了自己的妹妹親身涉險,他怎麼能坐那後方偷生之人,他做不到。
這時候他聽到干支之說:“你心裏有數,你現在不行了。”
這話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干支之聯繫閆宴前來接人,閆宴過來需要些時間,所以三人在這裏等着。
雲天行見干支之停在原地一直沒有動作不由的說:“要不等我修養好精神,做好充足的準備明日再來。”他與其有些挫敗,認真自我檢討:“這次行動,我有些欠考慮了,還拖累了你們。”
干支之直接對他說:“你今日的精神狀態不好”
挺好的。
“明日來,你依舊是如此。”
雲天行默然,無法反駁。
干支之忽視雲天行的拒絕對他說:“等會閆宴回來,你跟着他回去。”
雲天行想也不想再次喊道:“不行,就你和這娃娃一塊去這肯定不行”就這病懨懨的娃娃跟着去還不如他跟着去呢。
而且這次雖然是他有求於干支之卻不能盲目讓對方獨身涉險,他的人品讓他做不到
最後他的人品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雲天行被趕來的閆宴直接打包帶回去了。
雲天行走後行事就方便了。
黑暗中不知何時出來一個比房屋還要高的蟲子,紅色的雙眼在黑夜中猶如門前的兩個巨形燈籠。
瓢蟲出現的剎那,黑暗中綠色的眼睛消退了不少。
巨大的身子走向干支之,移動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干支之摸了摸蟲子殼,帶着陰陽跳上去:“蟲瓢,去森林的深處。”
干支之是能使用信念之力消除雲天行的狀態的,但是她沒有這樣做,一是因爲雲天行現在還不是她幹之巫門的人,在救助雲天雙後纔是她幹之巫門的人,干支之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救回雲天雙。
不是自己人,干支之不會暴露或者爲對方做任何沒有好處的事情。
再一個,干支之本來就沒有想說讓雲天行一起去暗之森林。
暗之森林危險重重,人類軀體的雲天行不適合。
干支之也不想損失自己一個未來的八級門主門徒。
離開的雲天行是鬱悶的,看到干支之那絲毫不受暗之森林影響的樣子他勉強能接受,但是來接他的閆宴的竟然在提着他的同時,也不需要明燈,在暗之森林健步如飛,猶如走在自家的後花園。
可是明明他現在就是巫祭啊。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巨大的落差差距讓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以至於在醒來見到雲常常後忍不住吐槽。
是的,在回來的路上雲天行終於經受不住精神上的疲憊,睡死過去了。
更接受不能了。
雲常常全程微笑,表示正常。
他現在依舊生活在被各種精神打壓之中,看到雲天行苦惱的樣子他表示終於有人過來感受到他的苦楚了啊。
強大的巫祭在別的門派那是扯高氣昂的,在幹之巫門那是精疲力盡,精神衰弱,拼死修煉,依舊被精神碾壓的。
再精疲力盡,精神衰弱,拼死修煉,還是比不過。
無限死循環。
雲常常總結:幹之巫門是一個讓巫祭深切明白什麼是學無止境的神奇地方。
良久,兩人望天一會兒。
雲天行擔憂的問:“門主不會有事兒吧”那畢竟是暗之森林,尤其對方還帶着身邊一個病懨懨的娃娃,那娃娃的作用似乎便是找尋魂靈。
雲常常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他,然後突然神經似的嘿嘿一笑,然後又高深語氣幽幽的對他說:“門主不會出事的。”
前後一番表現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雲天行看着世外高人一般離開的雲常常沉默不語,也不知在心裏思忖啥。
雲常常雖然第一眼看着靠譜,相處久了會看着非常不靠譜,但是其實還是非常靠譜的,從不說無的放矢的話語。
希望吧。
幽暗的暗之森林,寂靜無聲,空中有什麼東西飛過,引起下方一排綠油油眼睛的注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越靠近中央,下方的綠色眼睛似乎越來越少了。
等到到了中央的時候,下方已經雙綠眼睛都沒有了。
干支之從蟲瓢身上跳下警惕的看向周圍,陰陽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白色的雙眼看向四周,最後看向一個方向,它扯了扯干支之的衣袖。
“主子,在那邊。”
干支之望去,信念之力覆蓋在眼上,眼前瞬間一變,視線內一片紅色,而在這紅色內,能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
那身影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似乎風一吹便會將它吹走。
而在灰色身影的後方又星星點點的紫色在其中飄蕩,有風從前方吹過,那風透着水汽還有鹹味,熱熱的。
腦子中有瘋狂的警鐘在敲打,紅色的警示也在瘋狂的閃爍。
有東西
她身手扯過陰陽,立馬飛身躲向一旁,剛站定的一刻,一陣地動山搖,之前她們站立的地方被一個龐大如山的東西佔據了。
外側感受到這股震動的綠色眼睛,全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視線角度問題,靠的太近,以至於不能讓干支之看到這個東西具體有多大,只能看到龐大的類似於腹部的東西,以及腹部一排排像是眼睛的黑色眼球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