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玄素與徽 >第二十九章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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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

    霓烈喃喃自語着,抱緊懷裏的卷耳,卷耳的眼睛又一點點閉下來,她長得和自己的母親很像,除了額頭上短而粗的眉毛,標誌的脣和微微上挑的眼角幾乎就是縮小版的母親。

    “你就是霓烈哥哥嗎。。。我好睏啊。。。。。。”

    “小鬼不許睡!”阿稻幾乎是對着卷耳的耳朵怒吼了一聲,卷耳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衝他笑笑,但最終還是沒有一絲弧度。眼睛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地閉上。

    胤熙搖搖頭,用左手在胸前畫了一下,官緋雖然只和卷耳待過很短的時間,但想到卷耳遞給她年糕的樣子,還是不禁黯然神傷。卷耳的身體一點點透明起來,官緋想到了那個在昏暗的水房中遇到的女人,果然,一個人的死總是微不足道的。

    “這幫混蛋!”阿稻一拳重重打在地上。霓烈眼中的傷感則一掃而過,只對着胤熙淡淡道:“小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而且我現在只是附魂而至,本體也支持不了多久,不妨跟我去我那邊呆一下。”

    面前站立的男人背後發出耀目的光芒,刺得令人難以睜開眼睛。

    無比熟悉的感覺。對了,如果說如何辨別自己的城市和外地的陌生城市,第一個特點恐怕不是千篇一律的現代化建築,而是空氣中日積月累的味道。

    官緋感覺熟悉的味道瞬間包圍過來,不只是入夜後街邊違規的小燒烤攤嗆人的煙火氣,甚至連街邊蚊蟲衝撞的路燈,閃爍的霓虹都由視覺變成了味道,他們沒有人類在味覺定義中的酸甜苦辣的刺激,而是更加潛移默化的圍攏過來,是一個城市與歷史無關的底蘊。

    她發現剛纔因爲緊張的緣故,自己不由自主地拉着胤熙的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只是專心致志地打量着四周。

    興奮和疑惑融合在一起,她脫口而出:“這裏是我家附近啊!”

    霓烈點點頭,正是喫完飯的時間,街邊也正熱鬧着,忙碌於購物與啤酒的人們有時擡頭打量一下幾個人,但是興趣轉瞬即逝,又各自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霓烈輕車熟路地轉入一條小街,街道上的店鋪採用統一的裝修,連招牌上的字體都是一致的風格,店面外圍着只達人腰部的木色柵欄。霓烈在一間小店前停下,店外同樣是小巧的柵欄,柵欄內是兩排半人高的花架,花架上琳琅滿目的多肉植物,各式的陶土花盆厚墩墩的,像肥厚的植物本身一樣可愛。

    “嗯?”官緋看見花店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這不是我打工的地方嗎?”

    霓烈打開緊鎖着的店門,店內的玻璃櫥窗上拉着紗織窗簾,室內並沒有開燈,昏暗一片,霓烈伸手在牆壁上摸索着開關,驟然亮起的燈光使得店內趴在吧檯上睡覺的男人暴露在衆人眼前。這是一個面像平平的男人,像所有中年男人一樣微微發胖,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風衣,一副黑色邊框的眼睛隨意丟在桌面上。

    “店長!”官緋走上前搖晃着男人的肩膀,男人像是完全癱軟無人控制的木偶一樣,毫無反應,官緋看着霓烈,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

    霓烈走過來,手搭在男人的頭頂,隨機不見人影。男人的身體卻動了動,他擡起頭,扯開身上的風衣,官緋下意識地推開兩步,阿稻笑起來:“你這個人類皮囊難看死了,不過看着還是比你本人順眼。”

    霓烈白了他一眼,不過由於換上了男人平庸的樣子,使得他表情中的嘲諷意味少了很多。他重新鎖上店門,招呼幾個人坐下,對着侷促不安的瞪着他的官緋笑道:“行了行了,現在你都清楚了,也沒什麼可意外的——反正這陣子遇到的怪人也很多吧?”

    左椋只是站在胤熙身邊,並不肯坐下。阿稻刻意離胤熙遠一些,但他的目光倒是時不時地掃在官緋身上,臉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位妖界前輩,可以說說蒼山家到底怎麼樣了嗎?”阿稻收起臉上的玩笑,而是嚴肅起來。

    “蒼山已滅,小女孩勉強現在帶出來的命火也徹底被人搶走了,至於爲什麼遭此劫難。。。”他聲音還是有些黯然,眼睛卻盯向胤熙,“具體難以明瞭,不過和驅魔的關係不大,我倒是覺得狐族很有問題。”

    阿稻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激動,他倏地站起身:“你不是預言者嗎?爲什麼預期不到蒼山浩劫,也想不到卷耳回來投奔你,你就是這樣袖手旁觀的嗎?!”

    霓烈冷冷一笑:“預言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這是命數,沒有人可以改的,就算我知道。”語氣越向後越冰冷,幾乎是在咬牙切齒了。

    “那你起碼再來早一點啊!卷耳就不會死了啊!”阿稻被對方冷漠的語氣徹底激怒,吼聲在狹小的店內激起回聲,可以聽見花架在微微顫抖。

    “這一點我很抱歉,”他深吸口氣,極力壓制着語氣中的顫抖,“我無法再爲她做出預言,只能憑着直覺去搜尋,等我真的發現你們有危險的時候,我來不及用本體,只能用附魂的方式了。。。。。。”

    “爲什麼啊!連一個簡單的預言都無法判斷,你究竟算什麼預言者?!”阿稻根本沒有聽進去霓烈的話,只是又吼過來,蓋住了他的聲音。

    霓烈臉色鐵青,嘴脣都有些顫抖:“我什麼也做不了,這是天命。”

    “預言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做出的,每一個預言都會大耗生命力,而且需要特定的機緣才能順利說出很模糊的啓示,預言者的生命力只可以支撐兩到三個,”胤熙看着阿稻激奮的眼睛,阿稻發覺他的眼睛彷彿有令人瞬間沉靜下來的魔力一般,“霓烈前輩現在的狀況,只能使用附魂術寄生,恐怕也和。。。。。。”

    “我確實爲別人做過一個預言。”霓烈平靜地打斷他。

    “誰?”阿稻脫口而出。

    “與你無關。”霓烈掃了他一眼,由於強烈的剋制感,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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