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顯眼是那張“尋貓啓事”,照片上正是不二仰着頭賣萌的樣子,圓潤的臉,白的爪子。
重金尋貓,季先生。
落款日期……
闌珊想了想,沒想的太明白。
反正差不多就是不二卡在她家小花圃的那天。
闌珊沉默了。
進進出出好幾回了,這麼顯眼的位置,她愣是一直都沒有看見這個玩意。
“它好像又胖了。”
季流川笑着伸手逗了逗貓,“謝謝你把它照顧的這麼好。”
男人也沒有急着把不二要回去。
只是笑着看她。
要是換成平時的闌珊,就不會這樣方寸大亂。
但自從遇上這個妖孽一般的季流川,她似乎經常……
不,應該說每次。
都落在下風,被壓的死死的、
今天更慘。
連說話都沒有辦法好好說了。
不二舒服的甩了甩圓腦袋,看了看闌珊,又看了看季流川,就趴在她胳膊上喵了一聲。
有些諂媚。
季流川說:“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的話,我不介意你多養它幾天,只是……我挺長時間沒見過它了,讓我先抱一下,怎麼樣?”
男人已經表現的十分客氣。
可惜闌珊今天顯然不在狀態上。
一下子也沒什麼反應。
季流川勾了勾手指,半哄着,“睡睡,過來。”
不二探出了一個爪子。
只是看見闌珊沒什麼反應,沒好意思直接竄過去。
貓主子和狗狗本性上還是差很多的,狗狗可能拿根骨頭就能直接騙走。
貓卻不行。
別說是生人,有些鏟屎官養了好幾年,都沒讓貓主子正眼看一眼。
闌珊沒說話,只是把不二遞了過去。
養了這麼些天,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可不二的原主人就站在這裏,她也沒辦法霸着不給。
更何況,都是“老熟人”了。
季流川抱着貓,笑了笑,又說了聲:“謝謝。”
低頭,逗着貓,“讓你貪玩總是亂跑,總有一天讓人燉了。”
不二“喵”了一聲。
看起來,倒像是這一人一貓在交流一樣。
闌珊沒再說什麼。
只是看見不二窩在季流川懷裏乖巧無比的樣子,有些茫然。
貓是別人的。
她自然不能強要回來。
季流川說:“我這段時間剛好很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睡睡在你那裏多寄養幾天也是可以的。”
男人笑着,眉眼飛揚的樣子。
闌珊伸手摸了摸不二的頭,嗓音發啞的說;“不用了。”
沒等季流川再說什麼,闌珊轉身走了。
別人的東西。
她強佔着算怎麼回事?
人也是。
如果不是她私心過重,陸隨然……
會一直都是那個清冷矜貴的陸先生,沒有污點,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闌珊有些麻木的去了醫院。
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站了許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女人的預感是種很神奇且可怕的東西。
天氣其實並不怎麼冷。
可闌珊就是覺得自己全身都凍的都快要發抖。
就在這個時候。
一輛加長的黑色林肯停在了闌珊眼前。
司機下來打開了門,裏面端坐的林雅開口說:“談談吧。”
陸母鍥而不捨的,甚至找到了醫院門口。
闌珊有些麻木的上了車。
這次再面對林雅,要比上次困難的多。
畢竟被惡婆婆刁難什麼的,見多了也就不算是什麼事了。
可這樣要是再加上別的一層什麼身份,顯然不太相同。
林雅開門見山的問:“考慮好了嗎?”
闌珊有些木然的看着她。
這時候大約已經是在看林雅的表情了。
這人明顯要比顧淵沉得住氣的多,畢竟林家家大業大,從小教養自然就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些。
“你是個聰明人,我的耐心也就這麼多,真逼急了,也介意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林雅說。
她面上已經沒有上次從闌珊家裏離開的失態。
反倒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消失?”
闌珊總算是有了些反應的樣子。
“伯母想讓我怎麼消失呢?”
她問的很隨意。
像是完全不在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雅皺了皺眉,還是保持着優雅開口:“送你出國,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永遠都不會再遇到隨然的地方。”
闌珊笑笑:“我還以爲……直接滅口呢。”
大概是電視劇演多了。
林雅這種做法,還真是比她想的要柔和很多了。
車上要比外面暖和很多。
闌珊看着車裏醫院越來越遠。
不知道爲什麼,反而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的。
她根本不想知道那什麼破複檢結果。
所以……
林雅的忽然出現。
很及時的給了她一個逃離的藉口。
林雅卻沒覺得有什麼可笑的,“如果你不配合,我也不介意這樣做。”
“那我總該知道爲什麼吧?”
闌珊攤開自己的手,看了看掌心。
顧淵的用意太明顯。
廢了那麼大力氣,就是爲了在這個時候,一次性把闌珊擊垮。
那麼些年的陳年舊怨。
闌珊說實話,心裏是不太相信那個男人的。
反倒是林雅比他更有可信度。
“爲什麼誰都可以嫁給陸隨然,只有我不可以?”
闌珊的聲音有些暗啞,桃花眼不知道什麼已經紅了,“爲什麼呢?就因爲我母親和陸伯伯是舊識,就因爲伯母你當初嫁入陸家是商業聯姻,一生意難平?”
林雅因爲她的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今天的顧闌珊。
和上次見到的似乎完全不一樣。
雖然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似乎本來就有無數種樣子,可在林雅面前的那個。
平靜通透的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