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即便是斷了腿,文不武的臉上卻沒有難過、悲傷之類的表情。
他們像是在等什麼,大約幾分鐘後,文不武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沒有被控制,看來這個辦法是對的。不過我擔心她會發現。”
“二叔做的很隱蔽,她應該發現不了。但婚禮舉行的話,我們不能離的她太近,要不然她會感知到。”
“放心,到時候我會跑的遠遠的。”
“那接下來,就看明天了。”
“嗯。”
第六天晚上,李悅再一次來了。
當然,如果她願意,完全可以在鄭峯家,把脖子一直伸過來,這樣會省下走路的時間。
畢竟對於一個布偶來說,哪怕變成了人,是一個完美布偶但她還是不習慣走路。
這跟體力無關,僅僅是習慣罷了。
再加上她把脖子伸過來,就得用嘴叼,所以最終還是選擇用走路的方式,親自趕來。
當她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到二叔家的時候,屋裏就只剩了關居原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着,文不武不知去了哪裏。
不過看樣子她並沒有察覺到什麼,開口就是讓關居原自己動手。
關居原肯定是照做。
一切按照昨天,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在李悅臨走時,關居原卻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們在這之前把腿給燒了或者毀掉,你會怎麼辦?”
“不會怎麼辦,就是你們會死僅此而已。”李悅冷酷的扔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帶着關居原的右腿瀟灑離開。
她終於集齊了所有零件,可以召喚,哦不是,可以拼湊出一個完美的男人了。
在她心中,只有布偶跟人組合,產生的纔是最完美的。
作爲一個完美的布偶,她自然也希望能找到另一個完美的人,這樣才能配得上她。
所以她現在非常急迫,一刻都沒停的就返回了。
只要有她在,許嘉老人他們就是那副呆滯無比的神情,老實安分的待在一旁。
桌子上的男人依舊沒有醒來,那張已經被替換成許嘉的臉,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一點要醒的徵兆都沒有。
假的鄭峯就在旁邊,隨許嘉他們沉默的看着,李悅在那裏進行最後的修補。
“不得不說,你學來的方法還真是不錯。”修補中,她隨意看了眼老人,嘆道:“可惜,要怪還是要怪你自己,做人可不能這麼貪心。”
老人沉默不語,臉上的神情與許嘉他們沒什麼兩樣,同樣呆滯、麻木。
“完成了!”
李悅鬆開手,倒退幾步,滿意的看着這具嶄新的屍體,臉上盡是期待之色。
對於明天即將要舉行的婚禮,她已經等不及了。
一切都在往她預定的方向進行,由於這個村子一直都沒有外人,加上她又離不開這裏,所以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好多年。
她終於要了卻多年的心願了!
七月七日,晴。
我是誰?
這是在哪?
他剛從睡夢中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被人扶着,一直往前走。
至少在他的印象裏,他從來都沒見過這兩個人。
他們是誰?
爲什麼要扶着我?
還有他們要帶我去哪?
他開始驚慌起來,想要掙扎,掙脫不開想要開口呼喊,張不了嘴。
他就這麼被強制性的架着,一直往前走,停都不停。
慌亂中,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身着一身黑色西服,左胸口還彆着一樣東西,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兩個字。
儘管是倒着,但他還是分辨出了那兩個字是什麼。
新郎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驚恐、疑惑之心更甚。
什麼情況
我我要結婚了?
我怎麼不記得了,還有新娘是誰?
前面的疑問還沒有得到解答,新的問題立馬又出現。
但他來不及考慮這些,因爲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帶到了一個臺上,血紅色的幕布在上方高掛。
“祝新郎鄭峯,新娘李悅新婚愉快!”
我叫鄭峯嗎?
他確定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向附近看了幾眼。
雖說是婚禮,但看臺下面幾乎沒什麼人,只有三個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底下。
他在某一個人臉上看了一會,忽然覺得眼熟,好像好像自己在哪見過一樣,至於在哪見過,叫什麼名字,他卻無法想起。
他是我的朋友嗎?
可爲什麼我的朋友就只有這三個呢。
我都結婚了,按理來說應該會有很多人來啊,爲什麼只有他們
他要進行的,真的是婚禮嗎?
他的腦袋裏混亂無比,根本無法集中去思考。
這時,不知從哪響起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有請新娘”
接着,他看到,看臺的另一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女人,紅色蓋頭遮臉,正被一個老人慢慢的扶上臺。
走到他面前後,老人冷冰冰的開口:“請新郎爲新娘掀起蓋頭。”
不對,不對,這太詭異了,哪有這樣的婚禮!
我得逃,我得逃!
他害怕了,拼命的掙扎,試圖擺脫旁邊兩人的束縛。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他的手被兩人牢牢的抓着,向新娘的臉部伸出。
雖然還看不到新娘的臉,但他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彷彿看到她的臉,就要發生什麼恐怖的事一般。
眼看他就要揭開新娘的紅色蓋頭,就在這時,他的雙腿突然一軟,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竟然在瞬間斷了!
一條條細長的棉線,頓時從他斷裂的腿部露出,瘋狂的向外蔓延。
李悅猛地掀開蓋頭,震驚無比的看着這一切,失聲道:“不!怎麼會”
“二叔,你的手法不錯啊,線藏得這麼深,她應該察覺不了。”
“那是,我可是很有天分的。”
“還抽嗎?”
“再來一根吧。”
距離婚禮現場,非常遠的地方,關居原三人一布偶正站在路邊,一邊聊着一邊抽着煙。
叼着煙,文不武還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