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富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這個墨鏡男究竟是什麼身份,在鬼屋頻繁出現也就算了,爲什麼在這清明山上,也能看到他?
這是一個謎。
會與最後一場遊戲有關嗎?
想着,何不富暫時收起疑問,用眼神詢問亮,接下來該怎麼做。
亮會意,輕聲問道:“您是閒雲大師嗎?”
他心裏多少沒底,畢竟他以爲這種高人,會是電影裏的那種得道高僧模樣,但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不僅有頭髮,竟然還帶着一副墨鏡。
除了一身布衣還有點模樣外,其他的地方貌似都不是很搭。
或許,現在的高人都是這樣?
亮在開口詢問的時候,何不富也在同時觀察着廟內的佈置。
這裏面其實就類似於某些神話電影裏土地公公的廟,面積非常的狹窄。
墨鏡男正對着他們盤坐,他的後面是一個陳舊的供臺,以及一座不是很高的雕像。
供臺上面,三支香正在以極慢的速度,緩緩燃燒着,淡淡煙氣隨着它自帶的檀香味道,向上飄起,到了廟裏唯一的石雕身上。
這尊雕像的臉,方向與墨鏡男正對着大門,何不富二人進來的時候自然是看到了。
不過這尊雕像很普通,不像是什麼神靈菩薩之類的存在。
因爲它的臉上是一層石皮,沒有雕刻任何五官,半蹲着立在那裏。
要是站在門外看,它就像是一個沒臉的和尚,隨意的蹲着,用後腦勺看着何不富他們。
“閒雲大師?”聽到亮的話後,墨鏡男微閉的雙目睜開,似是想起了什麼:“哦,對,我是閒雲。”
自己的稱謂還需要想嗎
兩人的心,無疑更沒底了。
“您好,我們此行前來,是來諮詢某件事的,不知”
“問問題?”閒雲大師打斷了他的話,隨即一指他旁邊的供臺:“先上柱香吧。”
“啊?上香?”
兩人均是一愣,亮此次來,做了一些準備,甚至還把傳家玉佩都給帶上了,以爲像閒雲大師這種高人,會喜歡這個。
但他沒想到閒雲大師,就只有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
好在,亮也帶香了,只不過帶的不是長香,而是方便攜帶的短香。
只需要上香就能回答問題,亮自然不會猶豫什麼,立馬就把幾支短香拿了出來:“好,我這就上。”
“不行。”閒雲大師的眼睛又閉了下去,彷彿說句話都能讓他疲憊不堪。
“這樣的香不行嗎?”亮看了眼手裏的短香,有些費解。
難道一定要用長的纔可以?
“去把它換了吧,換成深紅色的再來找我。”
“紅色的?”
“對,而且必須是深紅,淺一絲都不行。”
聽到閒雲大師的要求,亮更奇怪了,頓時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何不富,似是在問他,有沒有這種香。
何不富微一搖頭,表示沒見過。
“那我們去買香,稍後再來拜訪您。”雖然不知道這種香存不存在,亮還是決定先走,到外面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離開寺廟後,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兩人這才停下。
“那我們該到哪裏去買呢?”亮沉思了一會,然後拿出手機:“要不我給電話問問,看看他們聽說過沒。”
“嗯,那你問吧。”
在亮打電話的時間段,何不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爲什麼要用深紅色的香呢?
上香又意味着什麼?
想着想着,何不富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把人血或者動物血淋到香上,把它染紅,這樣算不算是深紅色的香?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揮散不去。何不富轉動着眼珠,神色複雜的看着打電話的亮,心中有了一些小心思。
好在他一向比較謹慎,在沒有遇到突然事件,或者某些人威脅到自己的安全時,這種陰暗的想法,就單純的想想就好,做不得真。
因爲對於所有玩家來說,np的存在,就是爲玩家展示鬼物怎麼殺人,用來充當樣本,作爲演示的。
目前來看,就只有亮一個np,如果把閒雲大師算上,勉強算是兩個。
所以在危機還沒有到來時,就更不能對亮產生什麼想法了。
亮自然不會知道何不富心裏在想什麼,還在認真的打電話,挨個詢問他的朋友。
一通電話打下來,結果卻讓他非常失望,這種深紅色的香,只有在很遠的幾個省份纔有,他生活的城市裏並沒有人賣。
“這可怎麼辦?”亮一籌莫展,問何不富:“要不等我從上訂購,咱們改天再來?”
你能改天,我可改不了。
何不富也跟着發愁起來,沒有香那下面的劇情該怎麼進展呢?
莫非真的要用血來給香上色?
其實,何不富還有一個想法,只不過是不好意思說罷了。
要是閒雲大師的武力值不行,他們或許可以兩人合力制服他,然後逼迫他強行開口。
可這麼做有一個小問題在武力上閒雲大師或許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性格就不好說了。
萬一他是性格剛烈,寧死不屈的那種,制服了也沒用。所以何不富只能把這個想法止住,重新考慮其他的對策。
就在何不富犯愁之際,亮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脖子上取下了懸掛的玉佩,道:“實在不行我回去問問,看我的家傳玉佩他瞧得上不。”
“玉佩?”這還是何不富第一次見,之前亮一直都貼在裏面,他只能看到一條繩,此時見到,便問他:“它有特殊的功效嗎?”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亮嘆了口氣,看着玉佩的眼裏神色複雜:“上一次就是因爲它,我才能夠平安從鬼屋出來,要不然,我就跟大正一樣進精神病院了。”
“這麼神奇嗎?”何不富心裏的焦慮褪去一些,興奮地道:“那咱們就回去問一下,能保命的好東西,他說不定就心動了。”
“好,那就走!”
但兩人誰都沒想到,在另一邊的廟裏。
閒雲大師、或者說是墨鏡男的臉上,正帶着一股極爲痛楚的表情,扭曲猙獰,像是在強行忍受什麼一般。
然後,就是他一聲又一聲,無奈的嘆息,在空蕩寂靜的寺廟內,不斷響起。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