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風戰紀 >第七五章 胡列走運 李牛遁形
    於是大將軍就對二將軍道:“鄭兄啊,你看着眼前這軍旅氣象,可有靈感啊”

    鄭文禮雖然沒有什麼文采,但被這孫鹹一感染,也彷彿文曲星附體一般,有了靈感了:“啊呀孫兄,兄弟我正在考慮着你可有好詩呢,沒成想你竟然問起我來既然如此,如若我不賦詩一首,豈不是對不起這良辰美景”

    “那還等什麼呢,快快來一首吧,老弟我洗耳恭聽”這兩人也不知道到底誰大誰小,反正互相稱兄本是客套,自稱老弟也屬謙虛,於是就這樣虛頭巴腦地應付了這麼多年,竟然一點兒也不違和,實屬不易。

    “那我可就來了啊咳咳,”鄭文禮咳嗽兩聲,以示鄭重,

    “眼前黑山綠油油,耳邊秋風涼颼颼。

    披掛上陣殺將去,萬水千山都叩頭”

    “好、好、好好詩好詩啊真沒想到,鄭兄雖不是文人,卻具有文人之雅;雖不是武將,卻具有武將之魄,尤其是最後一句萬水千山,也包含了眼前這黑山在內,更不用說其他的什麼山山水水,你像梁山啊,太行山啊,烏蒙山啊,甭管是什麼山,都在這萬水千山之內,一個叩頭就代表了臣服的意思,加上這一個都字,氣魄是在是啊呀,難得,難得呀”孫鹹聽完之後,雖然心內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但一隻也不敢放出來,只是滿臉堆笑,滿嘴胡扯,輔之以啪啪的鼓掌聲。

    旁邊的侍衛兄弟們聽到了,也啪啪兩聲以應景,反正都是聽不懂。

    “哪裏,哪裏,過獎,過獎,想必大將軍也得了好詩,快念給大家聽聽吧喂,大夥兒都聽着,咱們的黑山剿匪大將軍有了新詩了,都來洗耳恭聽一下”這軍中有大將軍在,沒有二將軍發號施令的道理,但這二將軍與大將軍之間的關係鐵得厲害,所以也就不算犯忌諱。

    於是賭牌的不賭了,玩小木棍的也不玩了,睡覺的也不睡了,就連做飯的也手裏掂着個飯勺,全都聚攏過來,等着大將軍的金口玉言,且聽威風凜凜的黑山剿匪大將軍吟出什麼詩來:

    “長河外,黑山邊,晚霞尚滿天。”

    “好好詩”有人在人堆裏面大聲叫道。

    孫鹹正不知道接下來該謅些什麼呢,正好扭頭瞅他一眼。那人一看自己成功地引起了大將軍的注意,有點兒害羞,就急忙將腦袋縮了回去。

    “人生得意須盡歡,請纓殺敵在邊關。”

    “好好詩”還是那人,在身後聒噪孫鹹又回頭,這個傢伙又想當縮頭烏龜,卻沒有來得及,只得解釋道:“孫孫將軍作詩做得好做得好呵呵,做得好”孫鹹正要發作,想了一想,自己如今是大將軍了,將軍肚裏能乘船,就只是盯着這個精瘦的傢伙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繼續吟道:

    “功成做神仙”

    “好鼓掌”所有圍在孫鹹身邊的人,都使勁鼓起掌來。做飯的傢伙也想鼓掌,可是剛伸出手來,發現自己手裏有個飯勺,沒法鼓掌,只得作罷。

    “兄弟,你過來對,就是你,剛纔你一直說本將軍的詩做得好,真乃知音。請你來講講,好在何處啊”孫鹹指着那個瘦猴子說道。

    所有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在瘦猴子身上,特別是大將軍、二將軍,目光溫柔而堅定,包含鼓勵、讚揚、誇獎等豐富含義的眼神兒,讓瘦猴子受寵若驚,不得不結巴起來:“哦哦就是好嘛就是哦有氣魄,有風度,有就是好”

    “說得好年輕人,我看你是個人才,這樣吧,本將軍這就提拔你爲參將,爲本將軍出謀劃策二將軍,您意下如何啊”

    二將軍鄭文禮急忙表態道:“大將軍所言極是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啊”

    “回將軍的話,本人姓胡名列”

    “嗯,不錯,胡咧咧,胡參將,好”身旁的人一聽,乖乖,這就可以當參將啊,早知道剛纔就該賣力喊“好詩”了,果然付出就有回報啊

    一時間天色漸晚,飯食飄香,黑山剿匪軍開始圍坐喫東西。香氣飄散在田野裏,也飄了一些鑽進了原本躲在枯樹葉子下面藏身、後來不知不覺睡着了的李牛的鼻孔內

    李牛醒來的時候,一睜眼,發覺有樹葉子擋着了鼻子,就急忙伸手去撥拉,這一撥拉不打緊,整個把自己的腦袋暴露在了剿匪大軍的面前

    而此時,正好有一個士兵喫飽喝足,來到此處想撒尿,他打着飽嗝兒走過來,聽到了樹葉的“刷拉”聲,怔了一下:“嗯什麼聲音”

    李牛一下子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傢伙竟然朝着李牛這裏走過來

    “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李牛急忙將腦袋塞進枯樹葉裏面,但是還能夠明顯地看到,這傢伙越走越近,唸咒語真心沒有什麼用,但不念咒語閒着也是閒着。

    “咦”這個士兵還真是多管閒事,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嗎,“咦”什麼這一“咦”不打緊,腳下一鬆,便直接掉進了樹葉子陷阱之中,還沒有來得及掙扎,李牛迅速撲上去,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老子讓你咦讓你咦讓你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那兵的眼珠子都爆出來好多,舌頭也伸出老長了,李牛這才慢慢鬆手附上耳朵仔細在心臟處聽一聽,一點兒動靜沒有了,這才甩甩麻了的胳膊,心說:“有種你接着咦呀老子弄死你”

    李牛伏在這具漸漸變涼的屍體上,觀察着遠處一堆一堆的篝火,這些剿匪軍們喫飽喝足,大多都已經仰天八叉進入了夢鄉,只有少數累不死的還在小聲說話。

    這個場景,讓他想到了當年從聖軍校閱場逃走的那晚。“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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