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大實話，”葉老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你剛纔說了什麼？你也不敢癡心妄想，只希望孩子們都好好的……這話，不僅北司聽着耳熟，我也是呢。”
“葉叔叔，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秦父在場，楚瀾不敢露出馬腳，仍是端的一副優雅賢惠模子。
葉老喝了口涼茶，“阿婉在世的時候，你經常給她說這樣的話吧？”
楚瀾挪了挪身子，靠近秦父，聲如細蚊，“葉叔叔，好好的，你幹嘛提姐姐？”
葉老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你真當她是姐姐，就不該搶她的丈夫。”
“我沒有……”楚瀾咬脣，臉色煞白一片，“我真的沒有。”
秦父將楚瀾擋在身後，下意識地看向秦北司，“小司，我不知道爺爺給你說了多少，但老爸給你保證，你媽的死，跟你楚阿姨沒有半點關係。”
秦北司覺得好笑，“那跟誰有關係？哦，對啊，她是自殺，關你們什麼事兒啊！”
秦父抓住秦北司的手，“都是爸的錯，是我……”
“這是懺悔嗎？”秦北司甩開他，蹲下身子逼近秦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懺悔的話，難道不應該說給我媽聽嗎？可是……人走了二十多年了，你去看過她一次嗎？”
秦父囈語：“我不敢去。”
“不敢去！？”秦北司站起身，仰頭大笑三聲，“果然，我媽是你害死的！秦烈忠，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秦父垂下頭，沒再說話。
楚瀾見狀，連忙拍撫着秦父的胸膛，“孩子說胡話呢，秦哥，你千萬別當真啊。”
“小司，你怎麼對我都行，但秦哥是你爸啊！”
“再廢話，”秦北司搶過葉玖手裏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尖對向楚瀾，“我讓你在這世上徹底消失。”
“秦北司，你鬧夠沒有！”秦父一下站起身，將敵意的目光轉向葉玖，“我確實對不起你媽，但葉玖絕對不行。”
“滾出去！”秦北司撕心裂肺地吼道。
等秦父跟楚瀾一走。
“叮！”
秦北司手裏的水果刀掉到地上。
他無力地倒進沙發裏，眼睛四十五角望着天花板，嘿嘿嘿地一下一下地傻笑。
葉玖收好水果刀，瞧着男人氣得猩紅的眸子，血絲一根一根密佈着。
她心裏突然怪怪的。
就像被蜜蜂蟄了一下。
葉老是過來人，不想當電燈泡，隨便找了理由要走人，“小玖，我先回去喫紅燒肉，你留這兒多陪下北司。”
“爺爺。”葉玖叫住他。
“怎麼了？”
葉玖面無表情，“給我留點兒。”
“……”秦北司本來超級悲傷，眼看着都要哭了，結果葉玖這話一出，他差點笑出聲。
爲了喫糖，他必須憋住。
“丫頭，葉爺爺走了嗎？”秦北司沉聲問。
葉玖嗯了一聲。
秦北司轉身過去，緊緊地裹住她瘦小的身子，下巴擱在她頭上，“我好累啊。”
“喫東西嗎？”葉玖認真問。
“丫頭……”秦北司喃喃地喚着。
“嗯。”葉玖應聲而答，“想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