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郭峯。
男人三十多歲，五官生得俊，眉眼間透着一股精明勁兒。
只是不輕易顯露，總是笑眯眯的，看似不着調。
五分鐘後，郭峯終於坐不住了，隨便找了個理由退出休息室。
關門之前，他最後深深地看了眼葉玖。
這個女孩子不好惹。
眼神犀利無比，彷彿能看透人的靈魂。
“他是誰？”葉玖主動問葉悠。
葉悠守在唐少卿邊上，“郭峯，極光之巔的星探。”
星探？
說話還挺好聽。
“什麼來歷？”葉玖再問。
“不知道，”葉悠回答，“凡來這兒的人，我從不問過去。”
“不怕他另有所圖？”
“怕什麼，”葉悠翹起二郎腿，輕笑一聲，“我葉悠也不是什麼省油燈。”
葉玖站起身，“少卿，幫忙照看一下。”
“你去哪兒？”
“透氣。”
——
郭峯出了休息室，躲到過道上抽菸。
煙叼在嘴裏，卻找不到打火機。
心裏一下煩躁起來。
這時，一道火光突然出現在面前。
郭峯沒擡頭，看了眼來人穿的鞋子。
青春活力的帆布鞋。
他湊上去點燃香菸，說了聲謝謝。
葉玖步伐一轉，站到郭峯對面。
兩人誰也不說話，直至男人把手裏的香菸抽完。
郭峯這才擡起頭看她。
柳眉大眼，脣紅齒白，模樣美好得就像春天裏最嬌豔的那朵桃花。
跟記憶深處的那個她真的很像。
但又很不像。
一個溫柔得猶似江南水鄉的繾綣細雨。
一個冷冽如冰，是天山雪蓮般，讓人不敢直視。
郭峯很明顯地怔了怔，但很快恢復正常，“你知道我？”
“今天剛聽說。”事情真是這麼巧嗎？
呵。
她不傻。
“所以，”郭峯側了側身子，“你想問什麼？”
“不想問，”葉玖開門見山，“你長得好看，我想請你出山打官司。”
“長得好看？”郭峯笑了笑，“好看的律師很多。”
“不一樣，”葉玖說，“沈黛，你有印象嗎？”
沈黛！
這個名字，郭峯記得很清楚。
因爲那天他也在迪廳，而且還是他報的警。
*****未遂。
按理說，這種事情發生在迪廳，本應該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對象偏偏是個未成年學生。
葉悠最大的禁忌。
“不好意思，”郭峯委婉拒絕道，“我不當律師好多年了。”
葉玖哦了一聲。
然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走。
郭峯傻眼了，“你……就這樣？”
“出山嗎？”葉玖還是那句話。
郭峯搖頭。
葉玖聳肩，“再見。”
那還廢話什麼？
郭峯按奈不住好奇，跟上去問道，“葉小姐，你跟沈黛什麼關係啊？”
“沒關係。”葉玖說。
“爲什麼幫她？”
葉玖站住腳，睨他一眼，“幫人需要理由嗎？”
郭峯說不出話來，站在原地，望着葉玖遠去的背影。
想起很多年前，那人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
他藏到極光之巔，不就是爲了等她嗎？
眼下這麼好的機會，他還在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