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老卻已經差不多了。
趴在餐桌上，手裏的酒瓶都拿不穩，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
“小玖啊……來來來……接着喝。”
葉玖招呼小陳拿來吸管放進二鍋頭裏慢慢地喝着。
眼瞼微微垂下，清冷的臉龐真是好看慘了。
秦北司心動，也拿了根吸管放進去。
然後湊過去。
眼前突然多了一張臉，而且還離得那麼近。
滾燙的呼吸漫過來，帶着淡淡的酒香味。
葉玖掀起眼皮子，對上秦北司那雙笑意滿滿的黑眸。
“丫頭，這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二鍋頭。”
葉玖眼珠子轉了轉，而後鬆開吸管坐直身子，面無表情地推了推酒瓶子，“都喝了吧。”
秦北司：“……”
站旁邊的小陳一個沒忍住嗤笑出聲。
秦北司瞪他。
小陳捂住嘴。
四哥，我錯了。
葉玖睨了眼已經醉了的葉老，對秦北司說：“時間不早，回家換藥。”
對於葉玖，秦北司不能說是最瞭解，但就眼前這情況，大抵還是能猜出幾分。
她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當然不會勉強。
很有眼力界地起身，“我在家等你。”
葉玖嗯了一聲，並交代小陳，“送秦少爺過去。”
“好的，小姐。”
之後偌大的葉家就只剩葉老跟葉玖。
葉老重新拿了瓶白酒舉過頭頂，提高聲兒大喊道：“小玖……我們接着喝。”
葉玖靠上椅背，兩隻手抱着酒瓶子小小地喝了一口，咬着吸管直接問道：“爺爺，你說說葉建國的事情吧？”
葉老手上猛地一抖，酒從瓶子裏灑出來，澆了他一頭。
見人不說話，葉玖耐着性子重複道：“爺爺，你說說葉建國的事情吧？”
葉老回過神兒，仰頭一口白酒，語重心長地教育葉玖：“什麼葉建國？！那是你爸！”
葉玖順着他，“爺爺，你說說我爸的事情吧？”
“真想聽？”葉老趴回桌子上，兩眼瞪得就像銅鈴，定定地瞧着葉玖，“小玖啊，你長得真像小薇，但性子跟你爸一模一樣。”
葉玖輕輕地叩着手裏的酒瓶子，問：“他很可愛嗎？”
“可愛？”葉老大笑兩聲，“哈哈哈……怎麼能說可愛呢？那小子手黑着呢。”
葉玖看向自己的手。
不黑，又白又嫩的多可愛。
“可是，就那麼個手黑的人，怎麼就……”葉老說到這兒，眼眶突地一下紅了，仰頭又是一口酒，“怎麼就說沒就沒了呢？”
“怎麼沒了？”
葉老打了個酒嗝，然後指着葉玖，“還不是因爲你！”
葉玖手上動作一頓。
因爲她？！
難道真跟葉簡說的一樣，是她害死了葉建國？
可葉建國死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啊！
“那個時候你爸正在執行任務，難度係數大，怎麼也得三個月……”葉老看着葉玖，眼底的情緒很複雜，難過、愧疚、憤恨……
葉玖不知道這份恨意是不是對她。
葉老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至少要三個月的任務，就是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