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又是一個大喘氣。
葉玖看着他。
老爺子也看着她，然後嘿嘿一笑，半個身子都趴上桌，手伸得老長過去，“小玖，乾杯。”
葉玖冷着眉眼，手裏的酒瓶子跟他碰了一下。
葉老立馬笑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最後發生了什麼？”葉玖問他。
葉老抱着酒瓶子，“什麼發生了什麼？”
“葉建國……”葉玖改口道，“我爸爲什麼沒回來？”
“你爸？你爸？”葉老小聲念道了兩遍，終於想起了什麼，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誰想腳下一個趔趄，身體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到地上。
葉玖低頭看着他，“扶你？”
葉老耍賴：“不要！涼快！”說着，還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葉玖哦了一聲。
葉老在地上滾了一圈後，終於想起剛纔要說的話。
“小玖啊——”他拖長尾音，老眼渾濁，“他們說，你爸是自殺！”
自殺？
葉玖眸光微動。
她想過葉建國的千萬種死法，但從未考慮過自殺這種可能。
“自殺啊！！！”葉老情緒激動，聲兒很大，就像嘶吼一般，“作爲一名戰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他自殺了！小玖，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
“背叛。”葉玖冷聲回答道。
“他就是背叛了革命，自絕於國家和人民，是逃兵是叛徒是懦夫……”說到最後，葉老已經哽咽到快說不出話來，“你知道……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裏罵他嗎？”
葉玖雖然從沒見過葉建國，但她卻莫名地堅信他不是那種人。
“小玖，你爸他……”
“不可能，”葉玖截斷葉老，“我爸絕不會自殺。”
“我也不信，”葉老說，“事發之後，我就……就跑去調查，但沒用……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向你爸，百口莫辯啊！”
“什麼物證？”
“槍！”葉老拿起酒瓶子抵上自己的太陽穴，“他拿自己的槍自殺，搶上只有他的指紋。”
“那也是污衊！”
這種事情葉玖有經驗。
前世那把水果刀上不也是隻有她的指紋嗎？
但她自己最清楚是別人栽贓。
“還有人證，”葉老說，“宣傳幹事莊威，他親眼看見你爸自殺。”
“他說謊！”葉玖堅信。
葉建國的死跟前世葉老的死一樣都是陰謀。
葉老沒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拉住葉玖的手說，“孩子啊，爺爺也不信你爸會自殺？！他那種性子的人怎麼會自殺？！”
“莊威呢？”物證是死的，但人證是活的。
“事情調查完，他就退伍了。”
葉玖擰眉，“沒再找過？”
“退伍第二個月出了車禍。”
又是車禍？！
外婆是，莊威也是。
天下哪兒這麼巧的事情？！
葉玖覺得一定是殺人滅口。
“他哪兒的人？”
葉老沒說話。
葉玖低頭一看，才發現葉老已經呼呼大睡過去。
嘴裏還小聲念道：“建國，放心，爸肯定能還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