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仍是笑，枯枝一樣的手指輕輕地叩着椅子的扶手，發出很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封閉的地下室，更叫人頭皮發麻。
“因爲不聽話，”老太太說，“我最討厭不聽話的孩子。”
韓依凝撐在地上的兩隻手握緊了拳頭，“然後殺了他們？”
“有意見嗎？”
“他們是爺爺的親骨肉啊！”韓依凝提高聲兒地吼道。
“就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他們才得以留個全屍。”
“你……”韓依凝心中憤怒滔天，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韓依彤聽了半天都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反正她乖乖聽話就行。
“姐姐，祖母做事自有道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小妹，你知道她殺了誰嗎？”
“不管她殺了誰，祖母就是祖母。”韓依彤爲了保命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韓老夫人對韓依彤這話很滿意，笑着點點頭，“好孩子。”
韓依彤看見希望，“祖母，依彤最聽話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韓依彤！”韓依凝聽不下去了，“她殺了我們爸媽！！！”
韓依彤愣了一瞬。
但很快恢復狗腿子臉，對着韓老夫人笑得一臉諂媚，就差吐舌頭和搖尾巴了。
“我沒有爸媽，從出生以來，就是祖母養着我。”
“韓依彤，你瘋了吧？”韓依凝不敢相信地看向韓依彤，“沒有爸媽，你能出生嗎？”
“他們生下我就死了，難道還怪我不成？”
“姐姐，你真是太不孝了，”韓依彤語重心長地批評韓依凝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些年都是誰把你養大？爲了兩個陌生人斥責祖母，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韓依彤，他們不是陌生人！”
“夠了，我不想聽！”
……
兩人吵得激烈，韓老夫人看得歡喜。
最後給韓依彤鼓掌，“真是我的好孫女。”
說着，她從椅子上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韓依彤。
韓依彤害怕，但更不敢退縮，只能硬着頭皮待在原地。
她腳上栓了鐵鏈子，半跪在地上，腦袋微微仰起。
怎麼看怎麼像一條狗。
韓老夫人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摸上她的頭。
韓依彤蹭了蹭，乖巧地喊道：“祖母。”
韓老夫人偏頭看向對面的韓依凝，“小凝，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我不是你養的狗！”韓依凝絕不服軟。
即便是死。
“很好，果然在黑龍會養了一身的賤骨頭，”韓老夫人從兜裏摸出鑰匙給韓依彤，“乖孫女，以後祖母只對你好。”
韓依彤抿脣一笑，朝韓依凝挑起眉頭，滿是春風得意。
這一天，她等了二十二年。
“鐵鏈子打開吧，”韓老夫人吩咐道，“等下祖母有事交代你。”
韓依彤聽話地撿起鑰匙，“祖母，依彤保證完成任務。”
韓老夫人湊過去到她耳畔，笑着說道：“我要你徹底取代韓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