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那瓶藥水打在藍詩音的身上，藥水灑了她一身。
藍詩音咬着脣，快要氣瘋了：“藍蝶兒，你……”
“滾！”藍蝶兒怒吼了聲。
藍詩音臉色一變，這一聲怒吼，只怕已經驚動了外頭的人，她必須要走了。
這該死的藍蝶兒，沒想到對她媽媽的事情竟然這麼在意，說一句壞話都不可以！
神經病！
“半個月後，我會來找你要我想要的東西，到時候要是不能給我，不僅僅是凌慕，你外婆也會有麻煩，給我記好，半個月！”
她推着小車，在被人發現之前，趕緊轉身走了。
藍蝶兒閉了閉眼，等門外徹底沒了動靜之後，纔將手機取出，撥通了凌慕的號碼。
“把他，不管什麼條件，你都答應他！藍詩音身上有雙氧水的味道，這個味道不會維持太久，要快！”
凌慕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好，我找他試試。”
十幾分鍾之後，藍蝶兒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另一個號碼：“七爺。”
這個號碼，她連存都沒有存，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見過那麼幾回，就記住了。
對方沉默片刻，才問：“什麼事。”
“我想問你借點錢。”
……
那天晚上凌慕很晚纔過來，來的時候藍蝶兒已經睡了，小護士就睡在沙發上。
最近這個叫小何的小護士，一直都在這裏陪着藍蝶兒，基本上除了會宿舍洗澡換衣服喫個飯，其餘時間都在這裏。
聽到有人敲門，小護士立即爬起來，沒想到開門的是個大帥哥。
小護士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
“藍蝶兒小姐在這裏嗎？”凌慕往裏頭探了探腦袋。
藍蝶兒已經被吵醒了，爬了起來。
現在背上的傷基本上是好了，晚上可以稍微躺着點睡，只要不用力磨都不痛。
看到小護士傻乎乎還沒睡醒的樣子，藍蝶兒道：“他是我朋友，你先回去休息，今晚他在這裏看着我。”
小何揉了揉眼睛，見凌慕確實不像什麼壞人，更何況有藍小姐自己作證，她只好點點頭，拿了自己的東西先離開。
凌慕走了進去，將房門關上：“我跟了她好幾條街，才被她甩掉的。”
要不是當時他已經快到醫院，怕是沒機會跟得上了。
“沒有被她懷疑吧？”凌慕將靠枕放在牀頭上，藍蝶兒靠了過去，擡頭看着她。
“應該不會懷疑，她當時專心想要甩掉我。”他追蹤的能力一般，所以，會被她甩掉是很正常的事情。
藍蝶兒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一層雖然很安靜，但，沒準有什麼人在偷聽。
“放心吧，我來的時候，周圍檢查過，只有兩個保鏢。”
“保鏢？”藍蝶兒有點不解，“這一層還住着什麼大人物？”
“這個大人物難道不就是你嗎？人家是專程來保護你的吧。”
凌慕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光，才說：“不過，他們守得遠，應該只是爲了應急，以免你有事的時候找不到人幫忙。”
藍蝶兒沒說話，如果真的有保鏢在保護自己，那也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七爺的人。
不過，是保鏢還是監視的人，現在還言之過早。
畢竟，七爺說了，不允許她再靠近顧非衣。
“她來，是爲了讓我去拿一份名單。”
“爲什麼要親自來？難道，這不是一個電話可以確定的事情？”凌慕對藍詩音這個女人，確實有幾分不解。
親自過來，難道，真的不擔心被人跟蹤？
“這點我不清楚。”
“也許是有電話恐懼症，呵。”凌慕淺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說不定以前因爲電話通話，被人截獲信息，栽過大跟頭，所以現在，對電話有種莫名的恐懼陰影，不敢相信。”
藍蝶兒對他這個推論，只是一笑置之。
“好吧，言歸正傳，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她連玄風都用上了，還因此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這樣的人情，將來不定要怎麼還。
玄風那傢伙，一正一邪，時好時壞，誰知道他最後想要的是什麼。
“就算玄風找到她落腳的地方，萬里長征也不過邁出第一步，藍詩音可以把握這麼多信息，背後的勢力必然很可怕。”
“所以，只要掌握她的蹤跡就好，暫時不要探究太多，一面打草驚蛇。”
玄風對氣味特別敏感，要不然，藍蝶兒也不會故意裝着很生氣的時候，扔了藍詩音一身的雙氧水。
就算藍詩音將護士服換下來，但雙氧水的滲透力太強悍，那種味道，一時半會是散不掉的。
哪怕換了衣服，身上也會有殘餘的氣息。
玄風那個鼻子，比狗還要靈，一個人身上的味道只要被他聞過，十分鐘味道徹底散去之前，隔了兩條街他還可以找回那個人的影蹤。
“你有叫交代他不要靠太近吧？”藍蝶兒問道。
“放心，只要告訴他不要打草驚蛇，他自己知道怎麼做。”
一連喝了兩杯水，凌慕才心滿意足，將杯子放下。
“話說回來，藍詩音到底要你拿什麼名單？”凌慕知道一定是重要的名單，不過，藍蝶兒一個外人，真的可以拿到嗎？
“會不會很困難？”
“看顧非衣對我的信任有多深，要是足夠深，一點都不難。”
可卻也是因爲這點，藍蝶兒心情更爲沉重。
她的任務，取決於別人對她有多好，越好，越能順利完成。
但是這種利用和欺騙，足以讓人內疚不安一輩子。
“那你呢？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名單真的要交給她？”凌慕挑眉。
“我不會出賣非衣。”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還有半個月，我會想辦法。”
凌慕點點頭，不說話，他太瞭解她的性格，讓她出賣一個信任自己的朋友，比要她的命更加困難。
藍蝶兒腦海裏，一直有張照片在浮現。沉默了片刻，她才盯着凌慕，小聲問道：“你確定，海欣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