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巧，莫非真的是同路？”柳如煙站了起來，也無心再浣洗，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心裏有些忐忑。
在離米縣的時候她就不該出頭，萬一這要是被人盯上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過目前還不清楚這位白衣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是與他們同路還是故意跟蹤，還是不能自亂陣腳，靜觀其變纔好。
“這樣，告訴莊林兩位暗衛，明日出去打探消息，順便跟着那男子，探探虛實。”柳如煙輕咬下脣，“不管怎樣，還是不能冒險的好，告訴他們，仔細着些，萬不可暴露了。”
“是。”陸嬤嬤應承下來。
半晌，陸嬤嬤又道：“姑娘，也許是真的同路也未可知，這位公子哥兒一襲白衣，身邊護衛無數，爲人如此出挑，哪兒有跟蹤人跟的如此張揚顯眼的……”
“姑娘不如放寬心，明日且先去打探將軍的消息。”
柳如煙卻是嘆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罷。”
第二天，四人各自分頭行動，在安陽府裏打探柳遠戰的下落。
柳遠戰經過安陽府，有確切的消息稱，柳遠戰曾在安陽府待過幾日，算是着一路上落腳時間最長的地方了，這裏一定有什麼消息。
但柳如煙卻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畢竟這邊境之地，軍隊來來往往，街上不時地有官兵經過，對百姓們來說也是常事，哪兒有百姓們會認得京城遠道而來的柳將軍。
一日下來不免有些失落，陸嬤嬤那裏也沒有什麼消息，兩人等了許久，一直到天矇矇黑，林孝德才趕了回來，說是有了柳遠戰的消息。
“姑娘，林護衛回來了。”
陸嬤嬤進門，身後跟着林孝德。
林孝德一臉的疲憊，但還是依照規矩對柳如煙行了禮，看了陸嬤嬤一眼，便回稟道：“姑娘，屬下打探過了，將軍卻是在安陽府歇過腳，大概三五天的樣子，是安陽府衙的縣令親自招待的將軍。”
“屬下特地去安陽府衙跑了一趟，不過姑娘放心，屬下只是問了幾位附近的百姓，並未驚動府衙內的人。”
柳如煙點了點頭，她身邊的這些人都知道輕重，她倒是不擔心。
只聽那護衛又繼續說道：“不知姑娘可知道春華樓？”
話音剛落，柳如煙尚且沒有說話，陸嬤嬤卻是臉色一變，搶先道：“與姑娘提這污穢之地作甚！”
“姑娘恕罪，將軍之事與這春華樓有關，屬下不得不報……”
柳如煙擺了擺手，道：“無妨，且說就是。”
“安陽府衙的縣令親自招待了將軍，還將春華樓的頭牌花魁送予了將軍，聽說，聽說將軍與那花魁一夜春宵好不自在，將軍甚是滿意……”
“放肆！”柳如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手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林孝德慌忙俯下了身子，連帶着身旁的陸嬤嬤也跪了下去。
“爹爹一向潔身自好，怎會收下一個青樓之女，簡直是荒唐
，哪裏傳出來的話！”柳如煙氣憤不已，爹爹一直都對母親一心無二，兩人相伴這麼多年，豈會出這種事情。
“姑娘止怒，許是這中間有什麼差錯……”陸嬤嬤也是一臉擔憂，看來林孝德一眼，安慰柳如煙道。
“好了，我知道輕重。”柳如煙擺了擺手，心中有火，“我們且在安陽府再多待上一日，明日，你且再去春華樓跑一趟，替我去打探一下關於那花魁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我倒是要看看，這中間到底是有什麼事！”
柳如煙有些氣憤地坐下，陸嬤嬤慌忙上前去爲柳如煙倒了一杯茶。
“莊護衛呢，爲何還不見回？”柳如煙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已經很晚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陸嬤嬤神色一變，轉頭看向林孝德。
林孝德搖了搖頭，道：“清晨奉姑娘之命，路生已經前去跟着那男子了，不知爲何會至今未歸……”
“莫不是……”陸嬤嬤有些擔憂地看回來，與柳如煙對視一眼。
“不會的，路生雖手腳粗笨，但武藝也算精湛，豈會那麼容易被發現，許是發現了什麼，正在跟蹤也說不定。”林孝德首先否定了陸嬤嬤還未說出口的猜測。
柳如煙蹙緊了眉頭，但願真的如此，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
三人惴惴不安地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柳如煙醒的很早，客棧裏還沒有幾個人出來。
清晨的空氣很是清冷，柳如煙站在客棧的院子裏，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驅散心中的陰霾。
在院子裏剛站了一會兒，陸嬤嬤便找了過來，面色很是難看，上前湊近了柳如煙，在柳如煙的耳邊小聲道：“姑娘，莊護衛回來了，您，您還是去看看罷……”
柳如煙心裏便頓時咯噔一下，聽陸嬤嬤這語氣她便知道，定時出事了。
提起裙襬小步跑了回去，柳如煙剛踏進房門，便見莊路生跪在地上，衣衫有些破舊，沾着些許灰塵，看起來定是同人打了一架，許是還受了傷。
莊路生見柳如煙回來了，便連忙跪下磕了個頭，道：“姑娘，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姑娘責罰。”
“你先起來回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說完，柳如煙便轉身對林孝德使了個眼色，林孝德會意，連忙上前將莊路生扶了起來。
“可是被那人發現了？”柳如煙倒是能猜出個幾分。
果然，莊路生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
“那倒是奇怪了，他對兩個不足輕重的賊人尚且不依不饒，怎麼會如此輕易放你回來……”柳如煙暗自琢磨着，便看向莊路生道：“他可是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莊路生神色裏稍露出些驚訝，便對柳如煙抱拳道：“姑娘料事如神，的確，那公子將我關了一夜，一早便將我放回來了。”
“他讓我帶話給姑娘，說是……說是對姑娘並無興趣，而且，今兒個一早，他們一行人便啓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