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聽柳如煙冷聲道:“不用了!”
轉過頭就看到柳如煙沉着臉,似乎有些生氣,起身便朝着牀的方向走了過去,道:“撤了吧,本宮沒有胃口。”
“有些乏了,先歇息。”
紅兒與珍兒對視了一眼,不由嘆氣道:“娘娘,您……”
然而話還是沒有說出來,紅兒便只能上前去幫柳如煙寬衣,珍兒去收拾膳食。
知道柳如煙因爲連城冥留宿他處而心情不好,紅兒與珍兒也未敢多言,收拾完了便退下去了。
柳如煙只是氣呼呼的,輾轉半晌都無法入睡。
連城冥與小十五,一個大一個小,竟都上趕着來氣她。
小十五不懂事也就算了,明明說好一起用膳的,只是在御花園裏撞見了,連城冥跟着珍嬪人便走了。
偏就這樣也不打發人來說一聲,讓柳如煙徒勞地在飯桌前等到飯菜都涼了也沒見到人,想到這裏玩,柳如煙便一肚子氣。
這幾天本就因爲的事情夠生氣了,偏連城冥也來摻和,她能不生氣嗎。
柳如煙睡下的時候,珍嬪那兒連城冥方纔用完膳,拍拍屁股就準備走人。
“陛下不在此留宿了嗎?”珍嬪挽留了一句,雖然知道連城冥在這裏用膳已是不易,但還是不甘心地問了句。
連城冥一邊匆匆地往外走着,一邊擺了擺手道:“不了,珍嬪且自己先歇下吧。”
珍嬪嘆了口氣,翠兒上前,安慰道:“娘娘且不必憂心,來日方長,陛下終究也是來了。”
看着連城冥離開的方向,珍嬪低垂着眼瞼,不動聲色地嘆着氣。
連城冥出了珍嬪那裏就連忙朝着紫宸宮去了,卻見到紫宸宮已經熄了燈,裏頭有些黑,院子裏也沒有幾個人,只有幾個值夜的。
見連城冥來了,便連忙上前去行禮。
今兒是珍兒值夜,看到連城冥又來了,也是着實詫異了一番。
“怎麼回事,爲何今日慧芳儀歇下的這麼早,可是傷勢有異?”連城冥站在門外,抻着脖子往屋子裏頭看了幾眼。
裏頭只點着一盞燈,光線很暗,又隔着一扇門,自然是什麼都看不清楚的。
珍兒想起今日連城冥的失約,便連忙上前,擋在了連城冥的面前,道:“陛下,娘娘已經睡下了,您有什麼事兒,明兒個再來吧。”
連城冥碰了一鼻子灰,有點不明覺厲,原本想進去,但是想起柳如煙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尚且在恢復中。現下已經歇下了,想來也是乏了。
“罷了,明日她還要出宮送嫁,早些歇着也好。”
“寡人便不打擾她了,好生伺候着,寡人明日再來。”
說完,連城冥轉身便走了。
第二天,柳如煙醒的很早,畢竟要出宮爲柳夢蝶送嫁,還是早些去的好,有些東還是得去早早地置備着。
連城冥踏着點兒就進來了,剛下朝,便衝着紫宸宮來了。
柳如
煙只是瞧了一眼,行了禮,便自做自事,冷着臉,也不主動與連城冥說話。
“謝陛下掛機,臣妾記住了。”柳如煙坐在鏡子前,珍兒在爲她梳妝,看都沒有看連城冥一眼,話語淡淡的,沒有什麼溫度。
“怎麼了,心情不好?”連城冥也是聽出了柳如煙語氣有些不太對,便走到了柳如煙的身後,俯身,雙手按在梳妝檯上,從鏡子裏頭看着柳如煙,眉目清明。
柳如煙卻是站了起來,離開了連城冥幾步外,冷聲道:“臣妾沒有。”
“都收拾好了吧,時辰也快到了,這就出發罷。”
柳如煙心裏有氣,便也不想再多跟連城冥說話,帶着人就往外走。
“哎……”連城冥雙手一攤,轉頭看了許公公一眼,一臉的疑惑:“這是怎麼了?”
許公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快去多派些人,宮外不比宮內,讓人好生看着些,這傷還沒好,別出什麼意外。”
連城冥自然是擔心的,自從圍獵的事情後,秦康安只怕也是盯上柳如煙了,宮外比較亂,耳目衆多,人多眼雜,要想混進去個人何其容易,他怎能不擔心。
看着連城冥派來的這一衆護衛,珍兒在馬車根兒上跟着走,不由羅嗦道:“娘娘,陛下心裏還是有娘娘的,您瞧,這麼多人呢,生怕娘娘出事兒。”
柳如煙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聽了珍兒的話也沒有什麼反應,只道:“若是真的上心,便不會只是派幾個人來這麼簡單了。”
秦康安與國公府的聯姻,也不是個小事兒,柳如煙的想法是,若連城冥真的有意,怎麼不會親自出席婚宴,只是派這麼幾個人做個噱頭,又有何用。
但這些珍兒自然是聽不懂的,轉頭看向紅兒,紅兒只是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示意珍兒別再多嘴了。
這時珍兒的視線卻落在了不遠處,正經過一個拐彎,從珍兒的視角看過去,正巧能看到那邊還未走過來的送行隊伍。
而這其中的一個小小的身影引起了珍兒的注意。
“哎,你看,那不是……”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紅兒,珍兒示意紅兒趕緊看一眼。
紅兒瞧了一眼,不由吃了一驚,便連忙壓低了聲音對柳如煙道:“娘娘,十五公主在隊伍裏。”
馬車的簾子立馬就被掀開了紅兒指了一下方向,柳如煙朝着那邊看了一會兒,只見小十五一身太監的服飾,混在隊伍裏,壓低着帽檐,跟着隊伍不急不慢地走着,不停地東張西望。
外表可以掩飾,但身形是掩飾不了的,小十五畢竟是年齡小,那麼小的身影在人羣裏顯得很突兀。
“公主這莫不是要跟着出宮?”珍兒問了句。
柳如煙不由皺緊了眉頭,道:“去,把她帶過來,不必言明身份,只說慧芳儀叫她上來伺候。”
紅兒點了點頭,便朝着那邊走過去了。
很快,小十五便被帶過來了,低着頭,手還一直壓着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