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宛有點跟不上了,連聲央求。“阿楚,阿楚,你慢點,剛吃了那麼多東西,跑得太快了難受。”
黃月英放慢了腳步,調侃道:“我說你還真是心大,這時候你還喫得下。”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你們……”馮宛囁嚅道,剛說了兩句,忽然胸中煩悶欲吐,連忙用手按住胸口,順勢抹了幾下。黃月英樂不可支,又調笑了幾句,馮宛皺着眉,也沒心情理黃月英,走了兩步,還是覺得不舒服,蹲下路邊,“哇哇”地吐了起來。
酸臭之味四散,黃月英用手掩着口鼻,有點不好意思,遞過自己的手帕。馮宛吐得涕淚橫流,險些連心肝都吐出來,好半天才緩過來,用手巾擦了嘴,慢慢地站起來。“阿楚,我不去你那家了,這樣子太丟臉了。我回自己的院子去,明天再去找你吧。”
見馮宛說話有氣無力,黃月英不放心。“我陪你去。”不容馮宛推辭,扶着馮宛向她的小院走去。兩人並肩慢慢地走着,過了一會兒,遇到一隊當值巡邏的虎士,見馮宛情況不佳,領隊的隊率連忙上前詢問,得知馮宛身體不佳,便派兩名虎士去取竹輦來,要擡着馮宛回院。黃月英想起自己院子裏便有竹輦,便領他們去取。
來到門前,剛準備敲門,黃承彥夫婦剛剛散步歸來,見此情景,連忙上前詢問。蔡珏聽黃月英說完經過,又看看馮宛臉色,眉頭微皺,將馮宛拉到一旁。
“阿宛,你的月事什麼時候來?”
馮宛愣了一下,忽然驚叫一聲,眼睛瞪得溜圓。“不會吧?我忘了。”
“遲了好久?”
“嗯嗯。”馮宛歡喜地連連點頭。
蔡珏白了她一眼,揮手示意虎士們不用費事了,馮宛就住在這裏,不回她自己的小院了。虎士退下,追趕隊伍去了。黃月英還沒明白過來,蔡珏敲了她一下。“你這糊塗蟲,阿宛有身孕了,你怎麼還拉着她亂跑。這要是出了事可就麻煩了,她可是第一胎。”
大漢果然是日薄西山,時日無多。公主爲妾,這分明是氣數已盡的徵兆。
——
楊彪和黃琬並肩站在湖邊的看臺上,湖面無風,平整如鏡,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一輪明月落在湖面,在雙月之間,幾星漁火點綴其間,水天一色,靜謐安祥。
兩人拱着手,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夜景。
過了一會兒,楊彪回頭看了看山坡上的小院。雖然聽不到院子裏的聲音,就連院子裏的燈光都被院牆擋住,朦朧難辨,可是他卻能想象到孫策等人正在高談闊論,指點江山,而楊修必然是最熱情的那一個。
“子琰啊,你我都老了。不管在哪兒,都只能向隅而泣。”
黃琬無聲地笑了。“雖說如此,畢竟還是有區別的,至少現在有事可做。”他慢慢轉過身來,向山上走去。“再不濟也不比士孫君榮強一些吧?他真是可惜了,文武雙全,如今卻成了階下囚。皇甫義真身體不好,我不知道在他之後,還有誰能統御幷州軍、涼州軍。”
楊彪跟了上來,看看黃琬,欲言又止。他知道士孫瑞有統兵經驗,當年曾是蓋勳麾下五都尉之一,弘農楊家的楊儒當時任鳥擊都尉,與士孫瑞多有接觸。不過黃琬一向自負,他如此推崇士孫瑞,看來士孫瑞的能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一些。
“那孫策留下士孫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