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八十七章 新舍人(下)
    皇城中。

    傍晚的夕陽鋪陳在皇宮一望無垠的宮殿羣中。宮廷幽深。

    谷大用幾人在住處喫着晚飯。

    宮中的大太監出入皇城比較自由。一般有權有勢的太監都會在京城中置辦宅院。但對於多大數萬名的普通太監和宮女們而言,他們就只能住在皇城中。

    谷大用、魏彬、丘聚幾人都是太子身邊的人,但要升級爲大太監大肆撈錢還早。他們的住處是一排由南到北的瓦房。瓦房中點着蠟燭,精美可口的御膳,外加兩壺美酒。

    谷大用感慨道:“張舍人講的是真好啊!咱家從來沒想過住的地方是一個球。蒙元的疆域如此之大。”

    魏彬坐在大案邊喫肉,笑罵道:“老谷,咱們他孃的又不讀書,不知道這些不是很正常。”

    谷大用道:“要我說,張舍人還是很守規矩的。每日最多給小爺講兩個時辰。其餘時間留給小爺玩。咱們纔有機會侍奉小爺啊。”

    “啪!”

    坐在上首的劉瑾一巴掌拍在梨花木大案上,案几上的酒菜都震動。幾人錯愕的看向劉瑾。

    劉瑾尖着嗓子罵道:“老谷,你他孃的不想幹,早點滾蛋。在這裏放什麼狗屁?爺們伺候小爺,那是皇爺,娘娘允許的。要他靠張昭來施捨嗎?”

    谷大用被罵的低下頭。

    丘聚打圓場道:“劉公公,老谷他說也沒什麼錯。小爺看重張舍人,張舍人又有本事。這天文、地理講的精彩紛呈。咱們能如何?難道把他趕走不成?”

    這倒不是說小爺心裏會不會有刺。而是皇宮裏的鬥爭法則,誰有聖恩誰獲勝。譬如前年的李廣,在宮中得寵,就算不是司禮監掌印,還不是最牛逼的太監!

    張昭正受小爺看重,想進讒言趕走他是不可能的。

    劉瑾冷着臉道:“這個咱家自有辦法。勞資就是看不得大用這窩囊相。”

    太子的日常,他是例行要向天子彙報的。

    …

    …

    劉瑾等了兩天,纔將張昭進獻世界地圖,給太子講解地理知識的事情上報到弘治皇帝這裏。

    照例是有司禮監秉筆太監蕭敬在飯後稟報給弘治皇帝。蕭敬非常受皇帝信任。

    “世界地圖?拿來給朕看看。”弘治皇帝在東暖閣中喝着茶,坐在鋪着明黃色綢緞坐褥的塌椅中,神情好奇的問道。此時,東暖閣中,燈火通明。

    蕭敬命人擡一張桌子到弘治皇帝面前,將從朱厚照那裏拿來的約1平米大小的地圖鋪開。

    可以看到這是一張炭筆繪製的地圖,製作的不算精美。而且,標識和常用的軍事地圖不一樣,而是有點像地形圖。

    弘治皇帝將茶碗擱在一旁,從塌椅中起來,頗有興趣的仔細的看着地圖,手指指着漠北之北的地方,笑道:“這裏叫失必兒吧?怎麼改成叫西伯利亞?”

    蕭敬笑着道:“皇爺,那小子說是古書上看的,只怕是胡亂編的。東瀛國往東是茫茫大海,哪裏還有什麼美洲?還有這向南的地方,這島(澳大利亞)的面積大的嚇人,怎麼下南洋時沒人知道?鄭公當年可是去過的。”

    弘治皇帝微笑着點頭,“幾分真,幾分假。不過,這份地圖也有幾分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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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蕭敬道:“他給小爺這張地圖只怕還是想講他的故事。涉及到礦產,、地理、歷史。聽劉瑾說,小爺這幾日都很興奮的說日後打敗蒙古人,要將這些地方都納入皇明治下。”

    弘治皇帝笑着搖頭,感慨的道:“地大了,治理可更難咯。”自他登基以來,國家年年出事,不是地震,就是洪澇,或者旱災,還有民變,沒有個安生。

    弘治皇帝登基十三年,爲人仁厚不假,帝王心術早就嫺熟。宮中爭鬥的手段見得多。有人將事情捅到他這裏,未必沒有借他的手懲罰張昭的意思。

    但是,有人幫助太子看看皇明四周的情況,作爲一個皇帝而言,他是樂見其成的。祖宗創業不易啊!這些虎狼雖然有山川阻隔,皇明衰落時,他們會不來嗎?

    “就這樣吧。這份地圖就放在朕這裏。讓太子別老裝病逃課荒廢學業。朕有空可是要檢查他的課業的。”

    蕭敬躬身道:“奴婢這就讓人去傳令。”

    …

    …

    時間轉瞬就到十一月下旬。京師的冬季更加的冷。

    張昭在東宮當值的日子其實比較悠閒。每天給朱厚照“上上課”,其餘時間都很自由。

    張昭進東宮的目的很明確:取得太子朱厚照的信任。而他目前正走在這條路上。距離帝師還遠着,但在太子身邊已經站穩腳跟,有他一席之地!

    站穩腳跟後,自然是調-教小正太,給他灌輸各種後世的觀點。他想要做點事,改變明朝的命運。直接從帝國的繼承人身上着手是最好的途徑。

    這事,他早有計劃。距離弘治皇帝去世還有四五年,並不用急。這些天他在東宮的風頭夠盛的。需要緩一緩。

    這幾日,張昭和婉兒一起,把張泰平挑選出在東城的住宅都去看了看,選定一座位於照明坊的小院。因距離皇城近,三進的院落十八間房,要價500兩。

    張昭看的中意,在牙人手中買下來,傳說中的裝逼打臉自然沒出現。他和婉兒商量過兩日就搬家過去。大早上從城外騎馬進城,實在是太痛苦。

    夜幕漸漸的降臨,小安鎮中,衚衕盡頭的小院裏幾點燈火。

    譚大娘和自家小姐一起在做着針線活兒。

    方小娘子很笨拙,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就扎破手指頭數次。

    譚大娘將針線、衣服攤開在腿上,嘆道:“小姐,算了。剩餘的活兒我來吧。”再看自家小姐坐在燈下,黯然神傷的模樣,當真是漂亮至極:容顏秀美,身段修長勻稱,肌膚晶瑩如玉,惹人憐愛。只是如今不再是曾經的官宦之家了啊!

    譚大娘忍不住感慨道:“小姐,張少爺有秀才功名,又在東宮裏當值,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他沒和張小姐訂婚,他真是小姐你的良配啊!”

    方小娘子抿抿嘴,秀美的俏臉微紅,輕聲道:“譚大娘,你又唸叨這個!我總會有人娶的。婉兒妹妹和張少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她明日就準備搬家,我明日過去和她道別。”

    母親去世後,她的處境很艱難。靠着譚大娘在張家打工得活。婉兒時常邀請她去作伴。或讀書,或閒談。她心情倒好上許多。張家就要搬去城裏。譚大娘雖然還會去做事。

    但,她和婉兒的這份聯繫就要斷掉。同住在一條衚衕裏,可以說是串門解悶。她若常去京城中找婉兒這算什麼呢?她已不再是順天府通判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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