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七百章 局勢將往何方?
    蕭敬的政治水平,眼光,不是朱厚照身邊目前的“草臺班子”可以比擬的。

    正德年間八虎,單純的論“治政”水平,不是“立皇帝”劉瑾水平最高,而是名聲不顯的高鳳。

    此人在弘治十七年時六十五歲,只比蕭敬略小,在司禮監中任職,爲司禮監秉筆,加官至“太監”,兼管東宮典璽局等事。

    這個“司禮監太監”類似於外朝六部尚書之類的加銜,並非真正的司禮監掌印太監。

    不過,其人在內廷中的地位可見一般!基本屬於第二梯隊中最高的一批人。

    正德年間劉瑾的改革,多半是出自此人的手筆。

    此刻高鳳雖然屬於東宮,但並沒有進入朱厚照身邊最核心圈子。

    劉瑾、谷大用、馬永成、張永這些人看問題的水平,以及提取信息的能力和蕭敬差得太遠。

    …

    ….

    蕭敬一番話講下來,以朱厚照的聰明大致就明白蕭敬的意思,總結道:“蕭大伴的意思是,此次朝爭的焦點,其實根本不是樞密院和兵部爭權的問題,而是對揚州、金陵兩地士子的處理?”

    蕭敬忍不住笑起來,躬身行禮道:“殿下聰慧,有明君之像。”

    朱厚照得到讚揚,頓時就喜不自勝,抓耳撓腮倒不至於,但有點手舞足蹈的跡象,從書椅後站起來,在便殿中來回走動,道:“

    所以,蕭大伴,遵化縣令汪偉毅有可能是故意背叛的?張昭很順利將輿論引導至文武之爭上。但他爲何要這麼做?他向來還是顧全大局的。”

    蕭敬點點頭。這話他是贊同的。

    第一,遵化縣令汪偉毅八成是故意的。否則,那有那麼巧的事?總不至於和張昭只有數次交集的伍庸會背叛吧?

    第二,張昭顧全大局,這他還是贊同的,否則以張昭的聖眷,那基本可以和前些年的寵臣李廣那樣橫行無忌,

    “殿下,兵部武選司郎中伍庸奏章上所列舉的證據,應該是真的。”

    朱厚照以及旁聽的劉瑾、馬永成、谷大用等人瞬間就領悟過來。這話真是撥雲見日!

    繼而對蕭敬產生敬仰之情。

    內廷大璫的政治水平,當真是名不虛傳。

    朱厚照思索着道:“伍庸在搞串聯,想必反對張昭的人會非常多。那麼這件事父皇會如何決斷呢?”

    他內心中有一定的傾向性。

    蕭敬心裏就嘆口氣,江湖謠傳張昭深得大明兩代帝王的信任,這真不是假話。

    張昭抄鹽商的家最少弄到一千萬兩的銀元。把現銀和物品折算起來肯定有。

    靠着兩淮鹽業喫飯的幾十萬人基本失業。

    這些事情在太子心中既然一點波痕都沒有產生。他關心的是張昭會不會被趕下樞密副使的位置。

    唉…

    蕭敬收斂情緒,給出答案,“殿下,這件事老奴猜測有三個結果。第一,以百官叩闕,皇爺令張昭退讓而結束。

    第二,不了了之。或者會有新的大事發生,轉移朝野視線。張昭不追究揚州、金陵士子的責任,滿朝大臣也不追究張昭的貪污、擾民的罪責。

    第三,張昭還有手段,把局面翻過來。

    三種情況,發生的概率依次而下。”

    朱厚照“哦”了一聲,有點失望,跟着蕭敬學習一上午之後,送走蕭敬,在偏殿裏用午餐時,渾身有點不得勁,卻摸不着頭緒,“老劉,你說呢?”

    劉瑾心裏不爽蕭敬,又敬服此人的水平,這時呵呵笑道:“小爺,按照蕭公公的說法,這件事是揚州、金陵兩地的讀書人不對在先。

    怎麼着,張伯爺清查鹽商,那些鹽商販賣私鹽、偷稅漏稅,這不該收拾嗎?

    這幫讀書人卻要爲鹽商出頭,還要立個牌坊,說是‘敢於直言’。惡人先告狀,說張伯爺打壓他們!

    現在無非是事情鬧大,外廷那些文官兒抓到張伯爺的把柄。想要搞事情。

    張伯爺固然是有手腕,把把柄的威脅程度降低,但真的假不了。他還是陷在麻煩中。

    那伍庸不是在串聯嗎?無非就是想要逼迫張伯爺讓步,甚至是搞得他灰頭灰臉,讓出樞密院的某些權力。”

    不同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是不同的看法。而劉瑾劉公公對讀書人肯定是沒有好感。

    朱厚照一拍巴掌,豁然開朗,心裏那股不得勁的情緒釋放出來,道:“老劉,有你的。我就說呢,明明是那幫讀書人不對。”

    喫着飯,殿中的諸人都有點沉默。說是這麼說,但是蕭敬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

    如果文官們串聯起來,百官叩闕,天子都要讓步,以平息百官的憤怒。

    那麼,局勢最終將走向何方呢?

    …

    …

    局面在京師反覆變化時,三四天的時間轉瞬過去,張昭的船隊距離大明京師更近。

    八月十七日的中午,張昭率部抵達京杭大運河上的重鎮滄州。這裏屬於河間府,已經進入北直隸境內,再往北就是天津衛,通州、京師。

    京中的信使再一次的帶來最新消息。

    張昭召集幕僚、心腹們在船頭小客廳中議事。

    王武,趙子龍,崔坤三人表情都有點凝重。

    林文寧發來的消息,兵部尚書劉大夏指使武選司郎中伍庸在京中串聯,務必要用那些“證據”將張昭扳到。

    這是錦衣衛百戶錢寧送來的消息,確鑿無疑。

    張昭這邊的算盤還是很清晰的:只要扯到“朝爭”上面,滿朝大臣終歸是會有疑慮,那麼可操作的餘地就很多,至少不會不給“辯解”的機會。

    但是,誰有能料到劉大夏如此果斷呢?

    搞串聯,下一步必然是叩闕,到這一步雙方的鬥爭就沒有挽回的餘地。

    張昭微微抿着嘴,手指敲着桌面。

    聞着崔坤身上的酒味,王武不滿的道:“崔師爺,局勢嚴峻,你還天天喝酒?”

    崔坤汗顏,支支吾吾的道:“在下…在下…”

    趙子龍幫自己的副手,兼同窗好友、揚州人崔坤說句話,“王首領,季珪心中有情傷,非是怠慢大帥交代的事情。”

    張昭擺擺手,“小二,不要着急。串聯也不是那麼好串聯的,大義名分不就是我要打壓生員嗎?我發篇文章把此事解釋一下。你叫許傑進來。叫他快馬送到京中。”

    趙子龍、崔坤兩人莫名的驚訝,大帥什麼時候寫的,他們兩個怎麼不知道?

    旋即,心情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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