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加樂用力的吸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有的女人上牀,是爲性;有的女人上牀,是因爲感情。斐不完,你以爲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喝醉了酒,誰的牀都爬上去。”
“你隨不隨便,跟我有個毛線關係?”
斐不完嘀咕一聲,“我還以爲找了個炮友,結果又是一個坑,陳加樂,你可別忘了,我們倆早就誰也都不欠誰的。”
“叭!”
一杯酒淋一個滿頭滿臉。
斐不完抹了一把臉,“喲,動氣了,別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都是文明人。”
陳加樂冷笑一聲,把酒杯往地上一砸。
眼裏,是前所未有的寒意。
“斐不完,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要去男人那裏尋找的。從今天開始,我就當這輩子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太好了,門在左邊,慢走不送,拜拜!”
斐不完揮揮手,撐着迷離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人。
“喲,怎麼還哭了呢?是不是捨不得小爺啊?也怪小爺我牀上技術太一流,你們捨不得我也正常。”
冰冷的淚水蜿蜒而下,陳加樂懶得伸手去拭。
賭上了身體和一顆心,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承認自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她勾脣一笑。
踮起腳尖從頭頂拿下一隻杯子,替他倒滿了酒。
“斐不完,你慢慢喝,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拜拜,撒油那拉!”
陳加樂轉身,瞬間,淚如雨下。
其實,她厚着臉皮回來,就是想告訴他一句話--
如果她是那個女孩,就算全世界最好的一部劇放在她面前,她選擇的,還是他。
雪,飄飄揚揚。
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
陳加樂任由眼淚流着。
她想。
過了今夜,她不會再爲那個男人流一滴淚。
她發誓!
……
宋年夕以爲陸續進來,又要和她說什麼。
結果,這個男人什麼都沒說,直接上了跑步機跑步。
跑步機“踏,踏,踏”的聲音像鼓點敲在耳朵上,敲得她什麼事情也做不成,只有躲進房間看書。
突然,聲音驟然消失。
她警覺地豎起耳朵,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應該是他在打電話。
陸續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一皺。
“大嫂。”
“老三,小寶今天下午去醫院折線,他不肯給別的醫生拆,說非要宋年夕那個‘壞醫生’拆。”
“然後呢?”
“然後我把他哄回家,讓家庭醫生過來拆線,結果這傢伙還是發脾氣。”
陸續蹙眉不動,心想,這小子怎麼和他是一個品味,明明知道是“壞醫生”,還非要找虐。
“我和宋年夕一起,就在我家隔壁,大嫂你帶小寶過來吧!”
“好,我們一會就來。”
掛了電話,陸續走到房門口,敲了下。
門,打開。
露出女人凝脂般的臉。
“宋年夕,幫個忙,我侄兒要拆線,非你不可,他們一會趕過來。”
“爲什麼非我不可?”
“也許,可能是因爲他也姓陸吧。”男人沉聲說。
宋年夕心裏,微顫。
意有所指的話,她不是聽不出來,但這話是真是假?
宋年夕抿了下脣,一語不發的走出房間。
陸續看着那抹冷漠的背影,脣,又無聲勾了起來。
那個方向,應該是她放藥箱的方向。
這個女人,面冷心熱,還真口是心非!
……
羅雪琪帶着小寶很快就趕到了。
“年夕,真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這孩子脾氣很倔,非要你來。”
宋年夕把人迎進來,手落在小傢伙的腦袋上“雪琪姐,沒事的,來看看傷口長得怎麼樣了。”
“別碰我的腦袋。”
小不點甩開她的手“我不喜歡女人碰我。”
這小傢伙和他小叔,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宋年夕緩緩勾起嘴脣,眼角的餘光瞄了眼一旁的陸續。
在看到陸續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時,她臉色變了幾變,立刻將袖子往下拉拉。
“小傢伙,你再不喜歡我碰,一會還得讓我碰。”
“哼,一會再說!”
小不點傲嬌的昂起頭,邁着兩條小短腿走到沙發上,一本正經坐下。
“小叔,你的臉怎麼了?”
羅雪琪一聽這話,目光看向一旁的陸續,眉頭緊蹙。
這一臉的傷不用想,也知道是老二做的,畢竟在帝都能讓陸續捱揍的人,就那麼幾個。
陸續回神,見羅雪琪盯着他看,“我臉上長花了嗎,大嫂?”
“沒長花,就是看着有些彆扭。”
“那就當看不見。”
羅雪琪搖頭“你這張臉長成這樣,又被打成這樣,想看不見也很難。”
陸續尷尬的轉過身,不太想多說什麼。
一低頭,就看到小不點嘟着小嘴,一臉憤憤地看着他。
“怎麼了,嘴巴翹那麼高,又亂髮什麼脾氣?”
“小叔,你不理我,哼!”
陸續這纔想起來,自己剛剛先回答了大嫂的話,沒回答這小屁孩的話。
這年頭,孩子都長成這樣嗎?
要是他的孩子……孃的,大巴掌早就揍上去了。
就在這時,宋年夕拿着鑷子走過來,冷冷道“平躺下,放鬆身體,頭擡起來。”
小不點瞥了宋年夕一眼,半句廢話都沒有,老老實實的照着她的話去做,小手還工工整整的放在身體兩側。
陸續看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小寶這個熊孩子,除了他老爸以外,家裏沒有一個人懼怕的。
宋年夕坐在孩子身旁,湊近了看看他額頭上的疤痕,微微皺眉。
小寶一看她皺眉,撇着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我是不是……要留疤了,我不要留疤,太醜了,一點都不英俊。”
“誰說會留疤?”
“那你皺什麼眉?”
“我在想,小男子漢長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脾氣卻那麼臭,有什麼用?”
“你……你罵我脾氣臭?”
“你脾氣難道不臭?”宋年夕冷冷看了他一眼,“進門,叫人了嗎,懂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