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隨即，她擡眼。
厲寧的煙夾在指間，開口就三個字簽了它。
安之明顯的呆了一下，纖細的手指神經收緊。
這是一張工作協議書，爲期一年，她幫他拍攝電影，他給她豐厚的報酬。
所以，他這麼興師動衆，甚至連槍都掏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
安之完全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目光執着的看着他，裏面有質疑，還有深深地不相信。
“給我一支菸。”
厲寧一聽這話，火氣隱隱有上升的趨勢，好好的女人，抽什麼煙？
但手上卻很誠實的扔了一支過去。
安之點了煙，熟練的點燃，吐出煙霧，煙霧縈繞在她的臉四周，使她的臉看上去有種嬌豔的美。
“厲先生，我沒有拍過電影，這麼大的投資你們需要找一個更好的攝像師。”
厲寧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夾煙的手，沒有說話。
“其次，我在帝都的簽證時間是一年，手上還有別的工作沒忙完，所以……”
“想好了再拒絕。”厲寧把聲音放得很低，幾乎降到了耳語的水平。
剛剛還算和諧的氣氛，卻因爲這輕飄飄的一句，瞬間冷凝了起來。
安之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收斂起臉上的淺笑，“怎麼，厲先生連工作都喜歡用強。”
“你說對了。”
連個停頓和猶豫都沒有，這混蛋就這麼承認了，安之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厲先生，在美國講究人權，強買強賣這種事情……”
“女人，你在我這裏沒有人權。”他冷冷打斷，半句廢話都不想聽。
“如果我不籤呢？”安之的火被勾了上來，反能地反脣相譏。
“其實有很多種辦法，你想聽哪一種，溫和的，還是殘暴的？溫和的，我把姓範的一隻耳朵放在你面前；殘暴的……”
“厲寧，你還是人嗎？”安之咬牙切齒。
“你不需要把我當人，我也沒說過我是人。”
“你……”
她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人，卻也沒有想到殘暴如此。她可以挺直脊樑說不籤，但卻不能不顧及範子優的安全。
像堵氣似的，她冷笑一聲，“我可以籤，但酬勞必須提高一倍，厲先生，我很貴的。”
厲寧打了個響指。
灰狼走上來，“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打兩千萬到安小姐的帳上，美金。”
“是。”灰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咬出這個字。
下一秒，手機嗡一下有短信進來，打開一下，是錢到帳的短信提醒。
手裏的香菸陡然掉落在地上，安之這時表情，結結實實的是被驚到了。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爲什麼花兩千萬美金，就像花兩百塊錢一樣輕飄飄？
這時，厲寧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明天早上九點開機儀式，我希望看到你準時出現。”
安之看着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
安之走出餐廳，用手機給範子優發了條微信［我沒事，馬上回家，安！］
“爸，這個姓厲的什麼背景，爲什麼能這麼囂張？”
範池冷冷看了他一眼，“姓厲的背景很深很大，國內根本查不到他的檔案，連出入境記錄都幾乎沒有。”
範子優驀的感覺心裏冰冰涼涼。
父親在國安局雖然不是身居高位，又是馬上要退休的人，但要查個什麼人，那真的很隨便的事情。
連他都查不到厲寧這個人的背景，那看來……
“你爲什麼要查這個人，是不是和人家有什麼恩怨？”範池問。
“不是我，是我一個好朋友不小心得罪了他，我想看看能不能幫着說和一下。”
範子優話峯一轉，“爸，大哥最近有沒有回來？”
“他？哼！”
範池鼻子裏發出兩個單章節，從沙發上站起來，“他現在還有時間回家？是你夢沒有醒，還是我夢沒有醒？”
範子優陪了個笑臉，目送父親離開。
他大哥範子任是名軍人，參加過維和部隊。退役後，便加入了國際邢警，滿世界的亂飛，比他還不着家。
老頭子常說，自己這兩個兒子算是白養了。
範子優拿出手機，給範子任撥出電話。
電話響了幾下才被接聽。
“子優，從西藏回來了？”
“哥，幫我查個人？”
“哪一個？”
“我一會用微信發給你，你抓緊點時間。”
“怎麼了，又在外面闖什麼禍了？”
“你查到了我再告訴你。”
範子優掛上電話，用微信編輯了一條短消息發過去，完了以後又給宋年夕發了條消息。
［安之已經安全，謝謝宋醫生。］
……
宋年夕這會已經的醉眼朦朧，頭無力的倚在陸續的肩上。
陸續見女人眼神都有點迷茫了，趕緊給沈鑫遞了個眼色。
沈鑫會意“陸隊，你身體不好，先回去吧。”
“對，對，陸隊，趕緊帶嫂子回去吧。”
“兄弟們盡興，今天所有的帳，都算在我頭上。”
陸續扶着桌角站起來。
宋年夕站起來的時候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坐了回去。
陸續想扶她一把，自己又是個傷殘人士。
“沒事吧。”
一旁的沈鑫眼前手疾，扶住了宋年夕，“周凡，我先把陸隊和宋醫生送回醫院，馬上過來。”
“沒事班長，我們等你。”
三人走出包間。
宋年夕走得晃晃悠悠，這個……顯然是有點事的。
沈鑫索性把人背在身上。
門口的阿寶則上前持住了陸續。
不一會，病房就到了。
沈鑫把宋年夕放牀上，草草的蓋上了被子，正要離去，陸續伸手攔住了他。
“退伍的事情考慮好了？”
沈鑫搖搖頭“還沒有。”
陸續呼了口氣，“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不應該讓你出外勤的。”
“陸隊！”
沈鑫突然打斷他的話，“都已經過去了。”
“你確定已經過去了嗎？”陸續盯着他的眼睛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