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億萬梟寵:宋醫生,別來無恙 >第515章我替你不值
    許冰的臉色十分憔悴,坐在牀上的時候,後背不自然地板着,看起來有點半身不遂,完全沒有了陸家當家夫人的氣勢。

    一瞬間,陸續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陌生。

    許冰收起手機,“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你現在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可真不容易啊!”許冰冷笑。

    “我不光眼裏有你,心裏也有你。”

    “你……”

    許冰心裏躥起一層無名火,恨不得狠狠把兒子罵一頓。

    找什麼女人不好,非要找個宋年夕,現在好了,家都快被那個女人拆散了。

    “媽,我去找過爸了。”

    許冰一聽這話,也沒心思去質問兒子的事,一臉緊張地問“你爸怎麼說?”

    “爸什麼都沒有說。”

    “那個女人死了,他心裏恨着我呢。”

    陸續深吸口氣,好半晌,才按住起伏的心緒,“他恨你是正常,他不恨你,是看在夫妻的情份上。”

    “你……”許冰驟然變色。

    “憑良心說,宋家的事情媽你做得不地道,不地道在什麼地方,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裏很清楚。宋家破產,離婚,後面又發生一系列的悲劇,其實,你是源頭之一。”

    許冰的心臟停了一下,“源頭之二呢?”

    “源頭之二就是陸家聯姻的家規。”

    “兩個家世齊鼓相當的人,能保證你們在感情上也齊鼓相當?換位思考一下,你在婚前有了前任,結婚後爸對你的前任動手,把他好好的一個家弄得妻離子散,你是什麼想法?”

    許冰的心臟徹底停止了跳動,像瀕臨死亡的魚。

    陸續看着她慘白的臉色,聲音有些發澀,“媽,等你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爸就回來了。”

    “老三!”許冰突然出聲。

    陸續頓下腳步,回頭“媽想問方慧的自殺,和你有沒有關係?”

    許冰一陣毛骨悚然。

    沒錯,她就想問這個問題。

    她怕這個女人死不瞑目,以後常常來找她算帳。

    陸續沉默了一會,“如果我說有關係,媽會懺悔嗎?如果我說沒關係,媽會得到解脫嗎?”

    許冰啞口無言。

    陸續眼裏的兩簇光,微微跳動着,帶出些慍怒。

    “媽,做人是要有底線的。你知道爲什麼我明知道阮奕潔懷孕了,還是不肯松這個口,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做事沒有底線。但你是我的媽。”

    我可以選擇兄弟朋友妻子,唯獨不能選擇父母。

    陸續帶上門,大步走下樓梯。

    宋年夕不追究是她大度,但並不代表自己的媽就沒有錯。

    她這輩子順風順水,囂張跋扈慣了,拿人命不當回事,殊不知很多時候,報應都在後面。

    走到門口,羅雪琪迎上來,“怎麼樣?”

    陸續一點頭“沒事,她會想通的,我先走了。”

    “老三。”

    羅雪琪叫住了他“替我向年夕說一聲‘節哀’”。

    陸續無聲的笑起來,“大嫂,有我在,她永遠不需要節哀。”

    ……

    此刻的宋年夕,正陷入沉默中。

    這幢別墅她來過很多回,原來只覺得冷如冰窖,現在再看,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棺材。

    方慧把自己關在這個棺材裏,整整十二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就這麼一個瞬間,宋年夕覺得把方慧葬到爸爸他們一起,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至少,還有人能說說話,還有人陪陪她。

    “少爺,你來了。”

    陳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宋年夕猛的回頭,乍然撞上了盛澤宇深重的視線,心狠狠的一沉。

    盛澤宇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宋年夕。

    他想她昨天才經歷了一場生死,短短一個晚上不會恢復的那麼快,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最重要的是,她站在那裏,蒼白的臉上帶着一抹哀傷。

    這個表情,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十二年前,在宋年初的葬禮上。

    陳媽看了看少爺,又看了看小姐,什麼話也沒有說,悄然退了下去。

    宋年夕清了清嗓子,“我來整理一下她的東西。”

    盛澤宇喉嚨一動,“我也是來整理一下她的東西。”

    “真巧。”

    “真巧。”

    客套的話說完,宋年夕蜷縮在身側的手指一收,臉部語言微妙的發生了變化。

    像是愧疚,又像是難堪。

    這一點變化,落在盛澤宇的眼裏,他自嘲的勾了勾脣,“宋年夕,你還是拿出以前罵我,仇視我的那副樣子,至少自然些。”

    “我……”

    宋年夕剛說了一個字,盛澤宇就突然打斷她。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咬牙不說,其實就爲了等有朝一日,你知道這個真相後,看着你後悔的流眼淚。”

    宋年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現在既不後悔,也不想流眼淚,我就是替你不值。”

    “爲什麼替我不值。”他問。

    宋年夕頓了頓,反問“你覺得值嗎?”

    不值!

    盛澤宇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

    爲了一段感情,搭上了他最好的十二年,太特孃的不值了。

    但因爲那個人是宋年夕,他又覺得其實,是值的。

    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掙扎,看着她在這個世間艱難的行走……

    他心疼的同時,內心的最深處莫名的涌上一種痛快,“看吧,我痛苦,你也痛苦,我們扯平了。”

    這種心態,就像一個喫不到葡萄的人,既不想讓葡萄長得太好,又不想讓它掉落的太快。

    他就在一旁暗戳戳地看着,痛苦着,糾結着。

    “我替你不值。”

    宋年夕大大方方地說,“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都應該把真相告訴我,接受得了,接受不了是我的事,你的人生不應該爲了宋家,而活得這麼壓抑。”

    盛澤宇悚然一驚。

    這是宋年夕應該說的話嗎?

    這完全不像宋年夕應該說的話。

    宋年夕像是料定了他會驚訝似的,“這話擱在一天前,我肯定不會這麼說,不過現在嗎……”

    宋年夕淺淺一笑,“他說了,人痛苦的原因,就是因爲想太多。簡簡單單活着多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親他就親他,想睡他就睡他。”

    盛澤宇心裏一下子像是照進了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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