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不完面色一僵,“他們給我驗了血,說我血液呈陽性,陽性你懂嗎?”
常寶瑩搖搖頭,一臉的茫然。
“他們說我注射毒品。”
“什麼?”
“當天我的房間,只有你和陳加樂進來過,不是她,就是你。常寶瑩,是你嗎?”
“天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不完,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做這種惡毒的事情,你……你……真的不是我。”
眼淚潸然而下,像斷了線的珍珠,常寶瑩的表情經歷震驚,憤怒,委屈,傷心,控制的恰到好處。
她自信自己的表演是影后級別的。
“真的不是你?”斐不完上前一步,目光逼緊了她。
“真的不是我,你爲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定是那個陳加樂,她是護士,她會打針的。”常寶瑩一臉的憤怒。
“常寶瑩,我再問你一遍,真的不是你?”
常寶瑩眼皮一跳,淚落更兇了,“真的不是我,你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斐不完,我們是初戀,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怎麼可能害你?”
斐不完冷冷一笑,“可是陳加樂也說,不是她。”
常寶瑩被這一句話嚇得心驚膽戰,“既然你不相信,那麼就當是我做的好了,這是電話,你報警吧,讓警察把我抓起來。”
這話,斐不完反被將了一軍,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常寶瑩,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砰”的一聲。
世界安靜了下來。
常寶瑩緊緊的攥住了拳頭,只感覺肺部像是被抽空,呼吸不暢,胸口憋悶得厲害。
他,在懷疑她。
她拿出手機,撥出電話,有些慌張地開口,“喂,斐不完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怎麼辦?”
“常小姐,錢收了,戲演砸了,你說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冰冷,常寶瑩頓時啞然。
“這事,我幫不了你任何忙,你自己想辦法解決,解決不了,那我們的合作只能立刻終止。”
常寶瑩一聽終止合同,嚇得臉都白了,“我會想辦法的,讓我好好想一想,想了想……”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幽幽開口,“常瑩瑩,我給你指一條路,一條能讓你死而復生的路。”
常寶瑩心裏“砰砰”急跳了兩下,“你快說……”
……
夜涼如水。
一輪下弦月掛在半空中,乾澀的寒風像把刀子,刮過斐不完裸露在外面的皮膚。
甘伯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少爺,外面快下雨了,進去吧。”
“沒事,我站會。”斐不完回過頭,“甘伯,查到了些什麼?”
“才半天的時間,哪有那麼快!”
“什麼都沒有查到嗎?”
“查到一點。陳小姐是在婦幼保健醫院建的小卡,她的主治醫生是修羽。她的生活圈子很小,除了醫院,就是家裏,朋友也只有宋年夕和沈鑫他們幾個。”
“還有嗎?”
甘伯搖搖頭,“暫時就這麼多,少爺,好好的查人家姑娘幹什麼,更何況那姑娘已經懷孕了。”
“我懷疑她……”
一束刺眼的光照過來,斐不完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眼睛。
斐不完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的。
沈靜上上下下看着兒子的身體,急道“怎麼樣,兒子,你哪裏不舒服?好好的怎麼就被人下了藥呢,誰這麼膽子大?”
斐不完冷冷的推開她,“你們回來幹什麼,我好的很。”
“吸毒還好的很!”斐行接到電話,擔心了一路,結果兒子好好的站在面前,氣就不打一處來。
“誰說我吸毒了?你親眼看到了?”
“你還有理了!”
斐行對這個兒子千寵萬寵,就算他把帝都的天掀了,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但有一點是他的底線,那就是這孩子不能出半點事情,連磕着碰着都不行。
“少爺,老爺,夫人,快進屋吧,你看這天,都飄小雨了。”甘伯忙做和事佬。
“我還有事,去找一下阿續。”
斐不完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坐進了還沒來得及熄火的豪車裏,揚長而去。
斐行氣得鼻子都歪了,拿眼睛狠狠的瞪了沈靜一眼。
“瞪我幹什麼,他不是你兒子啊。”沈靜毫不客氣的還瞪過去。
“你……”
甘伯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忙道“老爺,夫人,快進屋吧,我把少爺昨兒遇到的事情,詳細說給你們聽。”
……
年輕的司機看了倒後鏡,問,“少爺,去哪裏?”
“隨便開,等我抽跟煙。”
斐不完伸手摸出煙盒,手腕一抖就叼了一根在嘴裏,打火機在手機靈活的翻了幾個跟斗,把火打出了花來。
帶着輕微薄荷味的煙味吸進肺裏,原本有些發漲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常寶瑩是個演員,擅長的是演戲,她的喜怒哀樂都藏在她臉上的那張皮下面。
而陳加樂那個女人,喜怒哀樂都在臉上,你就是讓她裝個樣子,她都裝不像。
想到這裏,斐不完拿出手機。
“阿續?”
“說,什麼事?”
“我這邊一頭亂麻,常寶瑩在美國的一些情況你幫我查一下。”
電話那頭,連個猶豫都沒有,“ok,沒有問題,我馬上給美國那邊打電話,先掛。”
“等下。”
“還有什麼事?”
斐不完的目光看向霓虹燈的窗外,“阿續,我問你件事,陳加樂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陸續倏地睜大了眼睛,他看了眼正在換衣服的宋年夕,腳步悄悄的往陽臺挪。
一邊挪,一邊說“斐不完,你爲什麼這麼問,誰給了你這個錯覺?”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陸續冷笑“不是你自己說,你八百年都沒有碰過她了嗎?”
斐不完一噎,心道這不是話趕話,然後說的氣話嗎?
陸續走到陽臺,擡了擡眉毛,“斐不完,她孩子是誰的,我並不清楚。你要想知道,自己去查。”
“你是不是我的兄弟?我要能查到,還來問你?我不相信宋年夕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宋年夕就算知道這件事情,她也沒有告訴過我,這話,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說。還有……”